景諱臉皮抽搐一下,連忙上樓,將兩人拋在樓下。他經過艾之卉所在的樓層時,遠遠地望了那張禁閉的房門一眼,收起目光回到房間裏。當他躺在床上,仔細思索著今早的見聞時,不由緩緩吐出一口涼氣。
他現在確認了,宗天的確不是尋常的凝液境修士,強大之處超乎他的想象。
“那可是能與結丹境硬拚而不落下風的人啊,即便師祖有所留手吧,都足夠駭人聽聞了。”景諱慢慢地自語道:“看來晉升至凝液境還是不夠啊,必須變得更強才是,要成為凝液境中的強者,說不定才能與宗天抗衡一二。”
他翻過身,忽然無奈一笑,自己連練氣境後期都未踏足,倒考量著凝液境以後的事情。雖說服下重靈丹以後,練氣境後期的修為對他而言是一路平川,不過練氣境巔峰以及往上那道卡住無數人的關隘瓶頸,才是他真正需要重視的。
此夜昏沉睡去,隔夜以後,當景諱醒來,並正想前往天榜閣接下一兩個任務的時候,他發覺宗內某個氣氛忽然改變了。
夜晚對於修士來說,相當於另一個白晝,於是昨日的賭鬥結束以後,從宗門勢力範圍各地趕來的那些修士們,要連夜趕回領地打理事務。然而包圍宗門的大陣仍未開啟,許多人試圖從玉鈴門硬闖而出,反被大陣的威能反擊成重傷。
這一消息不脛而走,猶如瘟疫般在眾弟子中蔓延,不少近日無意離宗的弟子都惶恐起來,想方設法的尋求離宗之道。
甚至在半夜裏,某個領頭人聚起上百來人,要強硬擊破護宗大陣。忽然一個師叔自高空掠來,狠狠警告一番後,擊殺該領頭人物,揚長而去。景諱行走在宗門內,發覺驚慌的情緒在宗門裏蔓延開來,他找人稍微一問,才知道宗門的物資再也沒能從外界運進來過。
其他修煉物資不提,一些水源食物之類的,價格猛漲不休,而且搶購的人源源不絕。他們隻是練氣境修士,縱然能夠辟穀數個月,時間一過他們該餓死的還是得餓死。想到這裏,景諱不由得暗自苦笑,要是護宗大陣的異狀持續下去,他們這些練氣境弟子說不定真得餓死,對於修士而言真是一種恥辱的死法啊。
宗門小鎮的某個樓閣,一批頗受重視的家族子弟聚合起來,他們臉上絲毫沒有外界修士的驚慌,反而閑情愜意地交談著試煉中的見聞來。
段日暉儼然位列其中,身為一個焦點人物之一,他身邊有著幾個段家子弟,其中兩個曾與景諱見過麵。段日暉早已獲悉堂弟的傷勢,這些天忙東忙西,便是為了給堂弟續肢接體,可惜連日勞累以後,還是以失敗告終。
“我們這些人不用著急,趁現在這種良機,哄抬一下物價,把底下那群人的積蓄搜刮完,日後到了新宗門,手上的籌碼更多一些。”其中一個張家子弟大聲笑道,他便是宗門內偽法器類高價的始作俑者之一。
“是啊,張越脈你的腦袋瓜子靈光得很,姐姐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物價已經抬不動了,底下那群廢物弟子真是一窮二白,一點油水都榨不動。”一個女子笑道。
驀然間,段日暉站起來,引得其他人矚目於他,更有幾分疑惑地看著他。“我已經不想再幹等下去,你們也別勸我,景諱是吧。”段日暉壓抑著怒火,呢喃道:“我會讓你見識一些什麼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身旁眾人心裏苦笑,自從得知堂弟段玉軒遭受斷臂重創,段日暉便屢屢自責,若非周圍旁人勸他別再隨意滋事,他早就衝過去,尋找那個名叫“景諱”的小子複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