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折磨得那些身經百戰,殘暴不仁的血天宗修士迫不得已交出情報,可想而知所謂的“很大一番功夫”並非黑衣男子說得那麼簡單。單單在旁邊傾聽著,景諱就感覺到一股寒意從心頭冒起,身體微微打了一顫。
黑衣男子繼續說:“我們的計劃大概是,將很大一部分百靈宗弟子集聚在一起,那些血天宗的人肯定眼饞我們這裏這麼多人,謀劃圍殲我們,而且在那些人眼裏,我們都不過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罷了,在他們眼中,我們人數再多,也隻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必定會對我們出手。”
“你說得的確很有道理,那接下來我們就聽你的安排吧。”紀弘和說完,三人轉身對著樹林人群的方向,剛走出一步,紀弘和忽然回頭,冷冷地盯著黑衣男子:“張真奕曾提到過你,作為張家裏練氣境中期修為潛力最高的兩個人,你的競爭對手張真奕死了,你應該有些高興才對,我說的沒錯吧,張深砦。”
這位名叫張深砦的張家子弟,他身材挺拔高挑,雙臂隱隱有肌肉輪廓,膚色稍微有些黝黑,卻是一種時常鍛煉的健康膚色。
聽了紀弘和的話,此男子毫不動容,反而抬起頭,視線穿透了樹葉縫隙,光線照亮了他麥子色的臉龐:“最好不要以自己的想法隨意猜測別人,這隻是徒增煩惱罷了。”
紀弘和轉頭跟隨著景諱二人,突然間,張深砦叫住了他們:“等會,再跟你們說件事情吧。”
等到三個人疑惑地回頭,張深砦說:“今天清晨,有一個小隊投靠了我們,他們告訴我,夏誌行以及張家的其他四個人,慘死在樹林之中,為了避免諸位師弟的恐慌,我沒在隊伍裏散播這個消息,還望你們不要隨意說出去。”
“他們遇害了?誰幹的,難道是血天宗的人?”紀弘和沉聲問,而景諱與艾之卉二人有些吃驚。
張深砦向他們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當然,我選擇相信你們的話,因為他們身上的傷口,除了張真奕以外,都有著明顯的血天宗修士的痕跡。更何況諸位凝液境師叔的魂力,就在峽穀的每一個角落遊蕩著,他們清楚任何一場戰鬥,看見我們每一個動作,唯獨聽不見我們的交談,所以審判你們的不是我,而是上頭的師叔,我自然不會去操心什麼。”
哼了一聲,紀弘和轉身便走,艾之卉緊隨其後,而景諱停留了片刻,他深刻地意識到,自己那點小聰明,在宗內各個同門明爭暗鬥的大風大浪對比之下,隻是一抹毫不起眼的小浪花。
一出樹林,艾之卉便著急的質問紀弘和:“你真的打算對那個張深砦言聽計從嗎?他可是張家的人,我們的仇敵,就算他對張真奕的死無感,可是單憑那個人的心計,我就絕不想把希望托付在這種人身上!”
他們三人找了個人群的角落,顯然此時沒什麼人會找上他們談話,而景諱背靠著樹幹,鎖眉沉思著什麼,看起來沒將艾之卉的話聽進去。他們還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樹林間隨著一支巡邏隊伍走出來,正是聶影此人。
這個蒼白膚色的少年見到景諱等人,臉上大為震驚,顯然聶影想不到他們有任何可能,從十個人的包圍中突圍出來。不過他遠遠看了一眼,不再走近,他很明白這三個人不會對他有什麼好臉色看。
景諱等人同樣不會再大戰來臨的前夕,在這個所謂“叛徒”身上白白消耗什麼精力,說起來互換立場想一想,他們身處聶影的位置的話,很難說不會做出同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