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傀儡環,那硬邦邦的手感提醒著他,此物徹底算是他的所有物了。他輕聲自語:“的確,沒有實力的話,沒有任何人會對我說公平兩個字。話說回來,此番經曆苦戰,感覺練氣境初期的瓶頸有所鬆動,看來必須去天榜閣購置一批幫助突破的靈丹了。”
然而事情總與願違。當黃昏來臨前,他走出天榜閣那三麵並排的大門以後,有些魂不守舍的回頭望了望。隨後他沿著山路上去,一路上路過幾個一麵之緣的熟人,對方向他打個招呼,而景諱恍若未覺,給對方留下一個呆愣的背影。
景諱回到房間裏,將一個玉瓶擺在桌上,裏麵僅有一顆拇指大小的靈丹,趴在桌上雙眼盯著玉瓶。這正是他花費了三十個貢獻點,在天榜閣內東挑西揀,最後選中的,最為冷僻效力最弱的一種突破初期瓶頸的丹藥。此類丹藥最後剩下一枚,其效用是提供一點點突破瓶頸時的精純靈氣,隻能提升不到半成的突破幾率,所以沒什麼人青睞此種丹藥,最後宗門內的煉丹師都懶得煉製它了,其處境到了斷貨的程度。
景諱不是沒有查看過其他用於突破初期瓶頸的丹藥,但一問其他的價格,至少都在四十個貢獻點以上,幾乎是中品偽法器的價格,他頓時失去了信心。
而且這枚靈丹的價格原本是三十二個貢獻點,在景諱好說好歹下,那個櫃台後的三十歲女人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輕蔑而又不屑地說:“好好好,就三十個貢獻點,我回去跟管事說一說,應該可以通融一下,這枚丹藥放在這裏快一年了,丹皮快要封鎖不住裏麵的靈氣了,放在這裏我還嫌礙事。”說完,她又低聲自作主張的添上幾句:“真是的,窮鬼還學人家買什麼丹藥,好好工作,等個十年八年說不定瓶頸自己就突破了,多一個少一個練氣境中期頂什麼用?”
他在紅山郡陷入生死之境,地窖裏與火狼廝殺,還得麵對一個凝液境修士的威脅,最終無人攤分的任務所獲,僅能購置一枚無人問津的靈丹!景諱當場有些惱火,這女人的冷言諷語快要激發起連日來他的滿腔鬱悶,恨不得抬腿踩在櫃台上,與那個女人大罵三百回合。
好在他知道對方能在天榜閣裏紮根,至少也是大家族出身,或者某個師叔的子侄之輩。他惹不起對方,至少躲得起,拿起玉瓶連忙逃出大廳,回到住宿的房間內,盯著那個玉瓶感慨頓生。
原來他見到那麼多的練氣境中期弟子,甚至一些三十來歲了,仍然徘徊在練氣境初期的人,才是百靈宗裏的大多數。他們並非無可救藥,並非資質差到與那些家族子弟雲泥之別。
他們在剛入宗時,沒有貢獻點供其揮霍,沒有丹藥靈液提升修為,甚至連一些較好的法術都無法學到,更別提偽法器之類的奢侈品。於是半年試煉裏這些大多數被家族子弟穩壓一頭,甚至一開始就被傀儡打下場地,貼上一個不及格的標簽,每年需要值事工作比其他人更多的時間。一來二去,修煉時間比別的人少,資源也比其他人匱乏,這些人陷入了惡性循環,根本無法逃脫這道溝渠。他們在練氣境初中期徘徊了幾年乃至十幾年以後,幹脆自暴自棄,給宗門打份長工,老了就回到旁邊的小鎮裏度日。
因為一顆用於突破初期瓶頸的最低級丹藥,其價格比普通弟子一年的勞作還要高,而且是在那些弟子不吃不喝,不把貢獻點花費在其他要緊用途上,才能買上半顆靈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