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晚飯的時間,還是艾之卉過來通知他的。夜已深沉,萬籟俱靜,官府裏的仆人卻帶著美食竹籃,放在院子的石桌上。
景諱早已經聞到香氣,等到肚皮咕咕作響時,終於有人敲門叫他,艾之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景諱,景諱,快出來啦,秦師姐叫人把飯菜送來了。”
景諱開門出來,熏得艾之卉捏著鼻子退開好幾步,這令景諱萬分尷尬起來。艾之卉倒是新換了一身衣服,似乎沐浴洗漱過,身上的一股清香與景諱截然不同。院落中的各個師兄師姐似乎同樣沐浴過,身上衣衫幹爽,休息了半日精神抖擻的模樣。
景諱看了一周,似乎發覺了什麼,臉上一愣,忙問:“易師兄和湯師姐呢?”
艾之卉臉上表情黯然,而餘下的四個人微微低下頭,秦苪靜更是長歎一聲,也沒說話。涼涼的夜風吹起地麵的落葉,在枝條葉子間流動,石桌周圍和偏房門前之間的氛圍正如這夜晚輕風,冰涼得能夠滲入骨頭裏。
屈燁咳嗽一聲,打破這種寂靜:“景諱,別說了,修煉之道凶險迭出,沒有人能夠保證自己一定能壽終正寢,易湯二人已經由執法隊代為安葬,這些傷感之事能夠不提就別提了。”
景諱自然知道這番話的含義,還有清楚如何去忘懷,對於這些事他已經有了幾次經驗。隻是有一件事情令他久久難以釋懷,如果他死以後,或者說那具冰冷的屍體是他,是否他也會不再被人提起,甚至連一句“傷感之事”都不會把他的死亡概括進去。
景諱對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寒而栗,因為他無論怎麼欺騙自己,都無法改變心中“是”這個答案。
過了這一夜,景諱也沐浴洗漱了一遍,好歹讓自己神清氣爽。太陽初升,穿透雲層的光線籠罩在郡城上空,將淩亂排列的眾多屋頂照亮。秦苪靜領著他們來到官府旁邊的那座小院,報述他們完成任務的狀況,那個中年男人好奇而敬畏的盯著他們,經過昨日一天,紅山郡的各個角落傳遍了北區發生的那件大事。
不過大事件的六個主人公,此時來到郡城的一條河湧旁,躲在陰涼樹蔭底下的一張石桌周圍。秦苪靜和屈燁坐在僅有的兩張圓形石凳上,其他四人圍在周邊,過了一會,有人驚叫了出來:“什麼?現在馬上就要去進行下一個任務?”
秦苪靜有些無奈,點了點頭,然後說:“這一個任務並非限製一隊人接受,而是高懸在天榜閣的公眾任務欄裏,內容是得到一隻出沒在那片區域的三級妖獸,不論生死,必須拿到這隻妖獸身上的靈材,我們不僅需要與同門弟子相競爭,恐怕還得遇到其他宗門的修士,說不好還得廝殺一番。我們的人手已經缺了兩個,競爭力有些下降,所以必須早點趕到那裏,遇見妖獸的可能性才能稍微大點。”
“三級妖獸的話,應該是在那片區域有所分布吧,其數量應該不止一隻,為什麼要弄個公眾任務,還必須指定一隻。”燕風驚訝地問。
“據傳言所說,那隻妖獸不過是一隻凝液境妖獸的幼崽,師叔們在圍獵那隻凝液境妖獸的過程中,一不小心遺漏了那隻幼崽,而師叔們懶得再次出手,於是把這個任務拋給了天榜閣。”屈燁說:“傳言中有幾分可信的是,那次圍獵是周圍幾個宗門凝液境修士的聯手,所以這次消息其他宗門也知道,這就是秦苪靜說的,可能會與其他宗門弟子廝殺的原因。”
“連幼崽都有三級妖獸的法力,那隻凝液境妖獸豈不是更加可怕了!”燕風吸了口涼氣,想象著那隻妖獸張牙舞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