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荊狠狠地咬牙,哪怕舌尖被咬傷,血腥味道在嘴裏漫開,他也沒有半分猶豫。在這危情之下,他根本無暇停下自己的步伐,體內靈氣一起,紛紛湧入火鱗盾中。
眾多火鱗紛紛鬆動脫出,在一團暴起的炎火中轟然散開,大多數射入靈蟲身體周圍的電弧中。十有八九的火鱗被電弧狠狠彈開,然而有幾個漏網之魚,對著其他火鱗割開的破綻一紮而下。飛蟲如同迅雷般的衝勢被破解而開,在半空翻滾了好幾個跟頭,終於萎靡無力的振翅飛起。
程荊見此,剛要露出放鬆的神色,驀然從背後襲來的一縷陰風,讓他臉色大變起來。秦苪靜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雙手提著一把匕首,使那水晶般剔透光滑的紫色短刃朝程荊襲去。
程荊來不及做出任何的法術抵禦,隻能堪堪伸手往後抓去,正好將那把紫晶匕首的刃身抓在手裏。手掌中鮮血淋漓,尖銳的刺痛令他難以用上全力,而程荊在一些增加力氣的法術加持下,將匕首插入程荊的後背處。
秦苪靜沾之即離,腳尖在地麵一點,輕飄飄地往後退開幾步。就在此時,旁邊的執法隊成員將常刀接住,見到二人合攻傷了程荊,頓時臉色大喜。
而屈燁把飛蟲收在手裏,托在掌心上仔細觀察,發現那幾枚火鱗隻是稍微切開飛蟲的外骨骼,沒傷到要害也沒對翅膀肢足有什麼損害以後,他暗自鬆了一大口氣。他對此蟲的重視程度,遠比剛才的鐵銀蟲高多了,剛才被擊殺一隻鐵銀蟲他沒感到多少可惜,但此蟲就此折損的話,他可就要肉痛不已了。
程荊雙眼瞪得極大,踉踉蹌蹌的跪倒在地,雙手支撐著身體,渾身都在顫抖。他下意識望向剛才見到秦苪靜的另一個方向,一個模糊的人影朝巷子裏跑去,突然憑空消失了。
幻術!他心中徹底冰涼,絕望的苦澀混著腥味在嘴裏化開。
不遠處老者大聲怒喊,飛快向這裏奔來,並放出幾個迅疾的火矢,向兩人打來。
屈燁和秦苪靜當然不會蠢到硬接練氣境巔峰修飾的含怒攻擊,兩人往旁邊避開,退到十幾步開外。那老者也不管他們,徑直跑到程荊身前,蹲下去往程荊嘴裏塞下幾個丹藥。
“不用給我服下激血丹和清毒丹了,那是無用之功。”程荊的雙眼迷離起來,輕聲說。
老者惱怒異常的抬頭瞪視二人,額頭的青筋一根一根的跳動,他竭力忍住怒氣,低頭說:“你別說話!我把你帶下地窖,他能救你,他一定能救你,我們為他賣命這麼多年,忠心耿耿這麼多年,他敢不救你!”
“我清楚我身上的傷勢,這不是普通的毒素,那女人手上是一把中品偽法器,這是靈氣所化的劇毒,來不及了,快讓我說完下麵的話。”程荊哀求道,他還朝屈燁和秦苪靜二人瞧了一眼,似乎在懇求著什麼。
老者將程荊的腦袋抱在懷裏,那稀疏的胡子隨著他的呼吸一飄一落,以他的閱曆怎能不知青年所言是真,不過剛才短時間內的慌神,竟讓他也失了方寸。
屈燁和秦苪靜互看一眼,倒沒有在此時強攻上前,不過他們體內的靈氣興奮地四下流竄,代表著他們心裏絕對不是如同表麵一樣平靜。
程荊慢悠悠地說:“嶽父,幫我照顧好小茜,以前我太放縱,丟下她四處亂跑,現在想來真是後悔啊。”
老者將程荊的手握在掌心,他的眼眶裏難以自禁的有些濕潤,悠悠地說:“現在不是當初在方天門逍遙自在的日子了,替人奔波賣命,還落得如此下場……”他一時感慨,竟說不出話來,青年閉上了雙眼,眼皮處掠過一抹紫色,顯然毒氣已經攻上頭部了。
另一邊,常刀被另一個人扶起,看見老者有些失神,似乎破綻大開,大喊道:“兩位同門,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其實不用常刀提醒,屈燁和秦苪靜自然知道該做什麼,幾乎話音剛落,二人同時一抬手,一道青藍雷光和一團水球同時朝老者射去。老者驀然抬頭,暴怒的望向兩道襲來的法術,在他身體周圍,十餘團火球陸續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