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嵐留在醫院陪邱宇,我和陳瀟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我讓陳瀟陪我去公園走走。
每一年,如赴邀約,七月,吹起荷風,款步而至。
是溫婉如舊的清雅,略帶幽思的身姿,盈盈滿塘池水。它不言語,不喧嘩,默聲在那一處,****在那一處,綠水淺泥。
七月,荷,在芬芳中複蘇,在我亦清醒著的時刻。
在七月,我想起許多的六月。
閃現童稚無邪的臉龐,一次次,在日光下微笑清晰,不懂得長大的小女孩,穿著白色的長筒襪,跑到掛滿氣球的操場,紅領巾,雪白的襯衫,她像所有的孩子一樣,快樂的揚起嘴角,為了節日。
還有那個叫齊彥的男孩子,那一天穿著引人注目的白襯衫,他是那麼帥氣,她是那麼可愛。
他們坐在一起,竊竊私語著許多奇怪而又甜蜜的話。
現在的我,十八歲的年紀,仰臥在荷池邊的石上,聽天空中飛機轟隆飛過的歡笑或嗚咽。
而七月,已消磨去了大半,我想起六月,六月的種種細枝末節,種種無關痛癢。
“你在想什麼?”陳瀟問我。
我搖了搖頭,笑道:“沒什麼,隻是覺得,我們都長大了。”
陳瀟也笑了,道:“很快就是大學生了呢。”
幸福和青春都不過是一串斷續著的省略號,我們怎麼就長大了,我記得,我們還那麼小。
“你打算報考哪裏的大學?”陳瀟問道。
“廈大吧,我覺得咱們這挺好的,也不想去到太遠的地方。”我不假思索的道。
在我小的時候,我總在糾結到底要上清華還是北大,長大了才知道,我想多了。
廈大挺好,世界最美的大學之一。世界如同一副畫卷,可以沒有色彩鋪張的轟轟烈烈,但不能缺少美的意境。
美麗的鷺島,美麗的城市,美麗的大學,挺好的。
陳瀟笑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當中閃爍著熠熠波光,很好看。
……
邱宇在八月底終於出院了,喜人的是,他的視力也恢複了,這讓我不止一次對著卜嵐感慨,“愛情的力量真是強大。”
剛和邱宇在一切的時候,卜嵐走起路來別別扭扭的,我取笑道:“你幹什麼?”
“既然是淑女,當然要有一個淑女的樣子。”卜嵐扭扭捏捏的說道。
當時我正在喝水,聽卜嵐這麼說我差點沒把剛喝進去的水給噴出來,露肩、露臍裝,乍一看還真有幾分姿色,但跟淑女似乎並不沾邊吧?
而且他們倆還沒在一起的時候,卜嵐有一點淑女的樣子嗎?現在想著做個淑女,晚了吧。
“怎麼樣?怕了吧,淑女就是淑女,怎麼看都像個特別淑女的小仙女。”卜嵐用手捋了一下齊腰的長發,一臉傲嬌地說道。
“我看啊,你不是淑女,更不是仙女,倒像個拉丁舞女,有沒有興趣改行?”我揶揄道。
卜嵐臉色當時就變了,兩隻手伸了出來,做出要撓人的姿勢,恐嚇道:“曉朵……你說什麼?”
接下來她就發動了世界上最慘無人道的精神虐待,撓癢癢。
“我錯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想這時候求饒是唯一的活路。
“你錯哪了,自己說!”卜嵐聞言停了下來,雙手叉腰,但看著她那充滿威脅的小眼神不排除再一次發動攻擊的可能性。
“我錯在不使這位小淑女小仙女的美貌,請饒了我吧。”我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說出了違背良心的話。
“算你這小狐狸識相,下次別再犯了。”卜嵐做出了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樣子,我隻得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心中卻想:總有一天我要讓你伺候我洗腳。
“對了,很快就要開學了,你和陳瀟都被廈大錄取了,我和邱宇也在你們隔壁學校,雖然很近,但也沒辦法天天見麵了,要不我們明天去海邊聚聚?”卜嵐問道。
“好啊,那就明天晚上吧~”我點了點頭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