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泄了一地。
顧沉歡眼角含淚，緊緊抓住他的胳膊：“樓九闕，告訴我，你的目的。”
樓九闕眉眼一蹙，卻沒有說話。
“沒有什麼事是不能解決的！”顧沉歡定定地看著他。
似乎在桃花源的時候，她也說了類似的話。
“你覺得你能幫到我什麼。”許久，他終於開口。
“沒有我幫不到的。”
“你不覺得你這樣誇下海口讓我很頭疼？”
“這不是海口。隻要給我一點時間。”
樓九闕猶豫了，難道真的要將她卷入這樣的事情當中？然而她的身心都給了他，他還要奢求什麼？
於是他在她身側躺了下來，將被子蓋在了她身上。
“好，我告訴你。”
“不許騙我。”
“不騙你。”
原來，樓九闕故意接近女帝，其實說白了就想挾天子以令諸侯。隻不過現在時機尚未成熟，她每次來找他，雖然自己不怎麼愛搭理，卻總是會無意泄露一些朝廷上的事情，換言之，這麼做就能讓他更快掌握和了解嶽華的現狀。
另一方麵，他正在尋找那遺失的真正鳳凰印，雖然對於他來說沒什麼大用，但是這個東西卻足以證明她這些年來一直在欺騙百姓，從而引起百姓對她的不滿。
顧沉歡愣了愣，原來他的目的竟然和自己不謀而合，雖然他們都是在為自己考慮。
“我不想離你太近，是因為那些故意傷害你的人其實是衝著我來的。隻要你受傷，我才會真正地受到傷害。”
“所以你就必須離開我？”幸好，他隻是因為這個。
“或許吧。”樓九闕的眸子暗了暗。
“樓九闕。”顧沉歡忽然撐起自己的半肘，側著身子看著他：“我當知府的目的就是為了一步一步重新登上帝位。可若你真的需要那個位置，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樓九闕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可若他真是跟她搶奪那個位置，實在是覺得可笑至極。“我並不是為了那個位置，我隻是為了報仇。”
報仇？顧沉歡眼睛一亮。這似乎是從他口中第一次聽到這個詞。“所以，你是為了報什麼仇？”
“滅門之仇。”樓九闕手裏的拳頭握緊，他深吸了一口氣，娓娓道來。
隻不過顧沉歡怎麼也沒想到，原來他就是那個遼西皇族滅門後被救走的那對姐弟之中的弟弟。所以他奪取沐婉蓉的帝位，就有機會統一嶽華和念塵，到時候再一舉進攻遼西，這樣就有更大的機會獲得勝利。
顧沉歡聽罷，不覺伸手握住他：“樓九闕，原來你竟是遼西王子。”
“這已經是過去式，我要做的隻是報仇。”樓九闕神色一淩，她似乎能感覺到他周圍變化的空氣。
報仇麼……顧沉歡不覺想起了前段時間一直在看的關於遼西的史書以及李四白唱的那段戲。所以她也能體會到樓九闕的痛苦之處。
“樓九闕。我明白，我隻希望我能幫到你，隻要不把我推向別處……”
“好。”終究還是心軟。
翌日清晨，顧沉歡醒來的時候，身旁早已空空如也。
昨晚的一切？都是夢？
不，並不是。他走了，什麼也沒說，他答應了她，但是，卻沒有下文。或許她本就不該抱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