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去下洗手間,你們慢慢聊。”雪仙衝我使了個眼色。我對顧思敏訕訕地一笑:“不好意思,我肚子有點不太舒服,也得去一下。”由於這家茶餐廳的洗手間是男女通用的,當我們進去,確定裏麵沒別人的時候,我問雪仙,“這件事,你怎麼看?”雪仙思索著,緩緩道:“暫時無法判斷她的話可信度為多少,可如果顧思敏現在的精神狀況是正常的話,這件事恐怕就有些複雜了。”我問:“怎麼個複雜法?”“若真如顧思敏所說,是她弟弟的冤魂回來複仇,那麼可以通過任何方式來殺她,何必要模仿一出《死神來了》的戲碼?可若不是她弟弟的冤魂所為,那麼……”我接著雪仙的話,分析道:“那麼就說明有另有隱情,或者更大的boss?”“又或者說……她弟弟顧思聰的冤魂就是這個大/Boss,隻是……”她說道這兒,便停頓了。我問:“隻是什麼?”雪仙思忖道:“在遊樂場,你感覺到有冤魂的氣息嗎?”我仔細回想了下:“沒有。通常就算我本人沒察覺到什麼,但我的通靈玉墜不可能連一點反應都沒有。直到劉彤彤和通靈玉墜同時感應到強大而恐怖的氣息,也就是在事故發生的那一刻。”“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但我更想不通的是,顧思敏的體質很普通,她過去從沒有預知危險的能力,為什麼會在她弟弟死之後才出現這種能力?臨風,你覺得這說明什麼?”我思忖道:“這說明……是在刻意提示顧思敏有危險,讓她提前做好準備。也許……這是人類深埋於底的潛意識裏的預警信號?”雪仙歎了口氣:“臨風,你要知道,像這種潛意識能發出預警信號的人,比例為幾千萬分之一。有人是天生就有這種能力,而有人則是後天原因造成的。比如:至親至愛之人去世之後,還比如:曾遭遇過什麼特殊的事件……可如果按照這種推斷,那麼問題是不是又回到原點了?”“是啊,這樣一來問題確實又回到原點。可她在弟弟死後……不對!不是因為她弟弟死了,才出現這種預警能力,而是……在她養父母死後?”雪仙示意我繼續分析下去。我慎重地思忖了片刻:“除非有兩股氣息,一股是善意的通過她的潛意識提醒她有危險,一股是惡意的?”“這怎麼可能?”連我自己都被這樣不可思議且大膽的分析嚇了一跳。“凡事皆有可能。”雪仙的話音剛落,就見歐陽慶華兄妹倆也進了洗手間。“你們怎麼也來了?”我問。歐陽菲菲雙手叉腰,對我道:“你們倆能進來,我們倆就不能進來了?何況,這洗手間是公共場所,誰都能進。”“琳琳,別胡鬧。”歐陽慶華對我們正色道:“你們倆分析的結果如何?”我把和雪仙一起分析的暫定結論告訴了他們。歐陽慶華道:“嗯,本來我們還懷疑顧思敏是精神受損,有些臆想了。但經過你們這麼一分析,看來這事兒確實另有乾坤呐。”雪仙道:“也不排除她是臆想,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去她家看看。”“可是顧思敏有兩處住所。”歐陽菲菲問:“我們是先去她的出租屋,還是先去她的家?”我道:“先去她家,沒準能感應到或看到不同尋常的東西。”“我覺得還是先去她的出租屋。”歐陽菲菲思忖道:“嗯……畢竟她很少回家,幾乎都住在出租屋內,所以可能有用的線索會多些。”歐陽慶華也發表了自己的建議:“我覺得應該去一趟她所工作的餐廳,向她的同事打探下有關她平時的狀況。這麼做,至少可以暫時證明,在她同事的心目中,人品、精神、脾氣、性格等等。而從判斷她目前的精神狀況。”“你們說的都很可行。”雪仙微微一笑:“所以,我們兵分三路。慶華、琳琳,你們倆去她家,先用你們的巫術招邪,接下來不用我說,你們也該知道怎麼做了吧。”他兄妹二人點了下頭。雪仙接著說:“我陪著顧思敏回去出租屋。臨風,你性格活潑開朗、善與人交往又油嘴滑舌,而餐廳裏工作的女孩較多,這項任務比較適合你。”性格活潑開朗、善與人交往,這是在誇我,可後麵那句油嘴滑舌,還什麼餐廳裏工作的女孩較多,比較適合?這怎麼感覺是在損我?“我不同意。”我不滿地問:“幹嘛非得讓我去餐廳打探,他們兄妹倆召邪驅邪,這麼輕鬆?”“輕鬆?”歐陽菲菲冷笑:“你知道跳驅邪舞,先招邪再問邪,最後驅邪的過程是有多麼辛苦嗎?你都不知道,真是有夠累的。”“呃……貌似我是不知道。”“那不就行了。”歐陽菲菲撅著嘴。“好了,就這麼決定。”雪仙道:“我們在這裏呆了那麼久,恐怕她生疑,趕緊回去陪著她吃喝完畢,就各自開工。”“等等,還有一件事,我差點忘說了。”雪仙突然叫住了我們。我們不解地看著她。雪仙緩緩開口:“這次是慶華和琳琳加入事務所參與的第一樁業務,但由於沒有雇主,所以業務做成之後,也不會有人給傭金。像這樣的業務,我們通常就算為死去的人和自己行善事做功德了。所以,請你們兄妹倆在不把傭金放心上的同時,還要盡心盡力的把事情做好。這也是我們事務所的規定之一。”兄妹二人相識一眼,笑了。“我們加入事務所,並不是為了錢。”歐陽慶華說完,便轉身離去。“就是,我們才不稀罕靠驅魔行業賺錢。你們要是這麼想我們,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歐陽菲菲嘟囔著嘴。我摸了摸下巴,“我知道你加入事務所是為了什麼,可你哥……他是為了什麼?”“連雪仙都沒問,而你卻這麼好奇,難道……你是水旱兩路,對我哥有意思?”歐陽菲菲笑的很是奸詐。“我去!我可是直的、純爺們,何況我未婚妻就在這裏,你居然還跟我開這種玩笑?找打!”我抬起手,佯裝出要揍她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