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準備就緒後,我掏出一張招魂符,打在白骨上,又掏出一麵小小的招魂旗。我左手揮動著招魂旗,右手捏訣,口念招魂咒。當招魂咒念到第九遍時,我用法力驅動著招魂旗在白骨上正轉九圈,又倒轉九圈。大叱了聲:“去!”招魂旗應聲飛向遠方澤位。不消片刻,招魂旗飛了回來,上麵還附著一團黑氣。那團黑氣,就是魂魄上的一股極重的怨氣形成。這說明,在這個人死前定然受了不少委屈與折辱,含冤含怨而死。隨後,招魂旗落在白骨上,黑氣也瞬間附在了白骨上。我歎了口氣,說:“我知道你就是這具白骨的魂魄,但你的肉/身已變白骨,附上去還有什麼意義?現形吧。”“我知道已經沒有意義了,但我還是舍不得我的身體,我舍不得它就這麼變成了白骨,更舍不得就這樣離開人世。我恨!真的好恨,那些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在殺了我之後還要把我扔在這肮髒汙穢的廁所內?我的魂魄,無時無刻不為此而受到煎熬!”聽聲音,似乎是個年齡不大的姑娘。“你先現形吧,有什麼冤苦可以慢慢對我們訴來。我們是驅魔人,但不會傷害你,你不用怕。盡管把你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或許我們還能幫你輪回投胎重新做人。”雪仙說道。“你們……真的能幫我嗎?我能相信你們嗎?”雪仙說:“如果我們不是想要知道實情而幫你,大可在你的魂魄被招魂旗帶來時,就讓你魂飛魄散,還至於跟你說這些嗎?然而,我們已經知道這工地上發生的命案都與你有關。所以,說吧,怎麼回事?”那團黑氣從白骨上晃晃悠悠的飄了起來,直飄到我們麵前。緊跟著,黑氣退去,一個身著白色連衣裙的短發圓臉大眼很是清秀的姑娘,出現在我們眼前。看這姑娘的年紀,最多不過十七八歲。“謝謝你們讓我的屍骨重見天日,也謝謝你們把我魂魄招來,向你們訴說我那以為永遠無法對人說出來的冤苦……”這個女孩兒名叫劉彤彤,本是外地人,父親早亡,母親獨自一人含辛茹苦地把她養大。在她小學畢業後,她母親帶著她來到人生地不熟的杭州就讀。其母白天在一家中檔餐廳做小時工,下午去給一個雙/腿殘疾的孩子上門輔導功課,晚上則去KTV做酒推。就這樣,她的母親一天要做三份工,以此來供養她們母女倆在杭州這高消費的城市裏的生活。在去年中考時,劉彤彤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本地一所重點高中。她母親為此激動的抱著她痛哭流涕,還破天荒的帶她去逛了一次大商場,給她買了一些學習用品、毛絨玩具,幾套漂亮而昂貴的衣服,其中就有那條白色的連衣裙。而她,在眾多衣服裏,最喜歡的也就是這條裙子。在七月的暑假中,孩子們是最快樂的,也是最貪玩的。劉彤彤也不例外,她受幾個小夥伴的約,去離他們不算太遠的工地上玩捉迷藏和其他遊戲。小夥伴們說,最後誰輸的次數最多就讓誰請客吃飯。貪玩是孩子們的天性,盡管劉彤彤學習很用功也很優秀,但她仍舊是個孩子。在她與小夥伴們約定的第二天下午,便一同來到了這所正在施工的工地。他們玩的都很嗨皮,劉彤彤從一開始就一直是完勝狀態。黃昏時分,她本打算要回去,可小夥伴們不願意,硬要再玩最後一局,如果他們再輸,就集體湊錢請她吃頓大餐。劉彤彤不好拒絕,無奈之下隻得答應再玩最後一局。可就因為這最後一局遊戲,劉彤彤那稚/嫩還未來得及綻放的生命,就此悲慘的終結。事情發生在劉彤彤玩最後一局捉迷藏時,一個工人突然出現在她身後,還拍了下她的肩膀,把她嚇了一跳。那個工人問她,為什麼會在這裏?她回答,是和幾個同學一起到這裏來玩。工人當即掏出一百元錢,邀請劉彤彤跟她去另一個地方玩好玩的,這一百塊就是她的了。劉彤彤立馬警覺了起來,便拒絕了那個工人的邀請。當她正要離開時,被那個工人從背後一手勒著她的脖子,一手捂著她的嘴,將她強行拖到了少有人去又無保安的側門,又通過側門把她拖到現已廢棄的廁所後麵的雜草堆中,並把她重重地扔在雜草堆上。這時的劉彤彤已經明白那工人的企圖,當下就扯著嗓子大聲呼救。結果,被那工人一巴掌扇暈了過去……當她漸漸恢複意識時,發現自己身上的白色連衣裙已變得破爛不堪。可這事兒還沒完,劉彤彤身邊不止有那個擄劫她的工人,還多了幾個穿著工地工作服的人。幾個工人邊衝她猥瑣地笑著,邊說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言詞。劉彤彤支撐著身子,向後一點點地挪動著,哭喊著,哀求著,不斷的求他們放過……可是他們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的羞辱折磨了她。當她再次恢複意識時,來自身體的酸/軟、被撕裂般的疼痛,還有精神上、心理上的羞恥與打擊,每一秒對她而言,都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折磨和痛苦。然而,他們不肯停息的殘暴言行,已使她徹底絕望了。她,幾乎是連哭的力氣和呼救的欲望都沒有了。最後,他們怕劉彤彤把事情抖出去,竟把她給活活掐死,並把屍體扔進了廁所後麵那肮/髒/汙/穢的糞坑之中,任由蛆蟲啃食她的肉體,魂魄因此而備受煎熬痛苦。而她的陽壽未盡,地府不收,無法正常的輪回。人都說,十六歲的花季,十七歲的雨季。可劉彤彤死時,年僅十五歲!這麼一條稚/嫩、鮮活的生命,在還沒有來得及綻放的時候,就此悲慘的隕落。我突然間想起,陳達生陳警官曾說過的一句話,‘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我,也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