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少年,每當從腰間,抽出兩把刀刃把玩的時候,李煊總會想起當年自己第一次遇到仲曦的那一天。
那時的李煊師從不周山玄天城,卻總會被同一個噩夢驚醒,嚇得他他一身冷汗,良久方才平複情緒。“可惡,又是那個夢!”
起身喝了點水壓壓驚後,又躺在了床上。但被驚醒的李煊早已毫無困意,雙眼直愣愣地盯著屋頂發神。
李煊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出現這樣的情況了。夢中的他,身穿盔甲,手持雙刀,與一隻魔物展開對決,而那魔物,狀如羊身人麵,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可每每到了最緊要的關頭,李煊都會突然醒過來,後麵的事情,就無從知曉了。
此時的李煊左思右想,最後到底是自己贏了那怪物,還是被怪物打敗了呢。想來想去最終,李煊自我安慰道,一定是自己打敗了怪物,隻因為這是在自己的夢裏。想到此,李煊不禁笑出了聲。
沉浸在幻想時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已到了該起床上早課的時間了。聽著起床的鍾聲,李煊才發現自己又有了睡意。然而早課不能不去,無奈之下,李煊隻有慢騰騰地起了床,穿好衣服,拿起佩劍,朝著舞劍坪走去。
且說這玄天城坐落在不周山之巔,通天柱之旁,已不知有多少年了。中弟子每日集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光,潛心修煉,斬妖除魔,隻為有朝一日得以飛升成仙。其間自是有一二人修成正果,不必細訴。李煊出了別院,沿著青石板鋪成的階梯一路上山,來到舞劍坪的李煊,看著已經各就各位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們,便知道自己今天又遲到了。右手摸著腦袋,一臉愧疚的他,還未等教習師叔發話,便灰溜溜地走到了隊伍的最末端。
默默地跟著隊伍做著今日的早課,心裏嘀咕著“完了,今天又沒時間吃早飯了。”
入門弟子的早課,通常是最簡單的,不過就是練習一下入門的基本招式罷了。
結束後,眾人皆往山下膳堂走去,唯獨李煊一人還在那裏餓著肚子揮舞著長劍有氣無力地練習招式,毫無氣勢,如同耍猴兒一般。心下還嘀咕著待會兒練完鐵定沒有吃的了,又想自己眼下該如何弄點東西填飽肚子,否則就得挨到申時才能進食,到時候,自己也許已經餓得頭暈眼花,雙腿發軟了。
正冥思苦想之際,一不留神,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隨後轉身,見一個朱脣粉麵,濃眉大眼的女子,身上穿著水藍色道袍,頭上兩條鵝黃色頭繩紮著雙丫發髻,柔荑叉著腰,直挺挺站在李煊的麵前笑道:
“臭小子,瞧你練的,如同市井的雜耍,待會兒要是被教習師叔看到,又得罰你了。”
你道來者是誰,原來是李煊的同門師妹淩倩,這丫頭是同李煊一起入門的弟子之一,隻因李煊長了幾歲,故做師兄。但自入門以來,別人都是師兄護著師妹,他倆卻是師妹護著師兄。這且不提。
見來者是同自己師妹的李煊鬆了一口氣的說道:“原來是你呀!”說完,李煊又轉過身繼續舞劍,小聲嘀咕道:
“這個時候,師叔都去吃飯去了,怎麼可能還能看見我……”
聽著師兄的抱怨,淩倩說道:“你整天就知道吃吃吃,別人修仙的,還得辟穀,我看你這一輩子,也隻能當個凡人了!”
說畢氣不打一處來的淩倩,完全沒給自己師兄一點辯駁的機會,又開始絮絮叨叨起來;“今天怎麼又遲到了,是不是睡過頭了?是不是對你的懲罰太輕,才未能讓你引以為戒呀。看來下一次,還真要跟戒律長老提議,對於你這種屢教不改者,加重處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