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夜宿(2 / 2)

馬車在一座破廟前停下了。我一下車就傻眼兒了,不可置信地問沈鈺軒:“晚上住在這裏?”他笑著點點頭,跳下車,把韁繩係在廟前的樹幹上,抬頭衝我笑道:“下來吧,這附近沒有人家,隻有這裏可以住一晚,你就勉為其難吧,雪如。”我不情願地下了車,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他在廟中找了一堆幹柴和幾個火折子,應該是在此廟中留宿過的人用剩下的,隨後,他又找來一堆幹草鋪在地上。不一會兒,他生起火來,對我說:“雪如,夜間風寒,到這裏烤烤火吧。”火光映著他的笑臉,顯得溫和又明媚。我磨磨蹭蹭走過去,坐在火堆旁,確實感覺到一股暖意,驅散了我的不快。算了,就住在破廟裏吧,附近也沒有人家了,哪來的地方住啊?這裏安靜的氣氛倒是讓我的心也安靜下來了,心安處,即吾鄉。在這兒睡一晚也罷!

我烤了一會兒火,見沈鈺軒一直看著我笑,眼神柔和似水,不禁有些不自在。我低下頭,似想到了什麼,問道:“你的衣服要不要烤幹?”他扯扯袖子道:“已經幹了。我用內力烘幹的。”我皺皺鼻子,還是第一次見可以用內力烘衣服的人,這世界真是神奇。我左手捂住嘴唇,打了個哈欠,吸吸鼻子道:“我要去睡覺了,你睡得離我遠點兒知道嗎?我就睡在那堆草上,好不好啊?”他點點頭。我起身,來到草堆前,伸手拍了拍它,嗯,軟軟的,厚厚的,躺下去感覺還挺舒服,除了臉部被一些草根刺到之外,倒也算是愜意。我側過身,想念著師父的音容笑貌,漸漸進入夢鄉。我已經記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每晚都要想著師父入眠了,已經成了習慣。嗬嗬,原來,喜歡和愛是不一樣的,愛就是習慣了的喜歡。正如安意如說過的:天氣寒了,白霜已降;蒹葭黃了,秋水已瘦。而思念,像勒住心髒的鋼絲,日夕不放。這“不放”的原因,無非就是“習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