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
“心兒——”
兩道焦急的男聲劃破夜空。刺骨的寒意隨著冰涼的湖水闖進我的身體,使我渾身都難受起來。我在水中撲騰著,意識漸漸模糊,在我昏迷之前,迷迷糊糊感到有人把我的頭托起,激喊著:“徒兒!徒兒!”我幸福地暈了,有這樣的幻覺真好。
頭好疼,嗓子好疼,口好渴,我費力地想要睜開眼,可是無濟於事,此刻我渾身上下使不出一絲力氣,隻是盼望著喝水。身邊傳來呼吸聲,是誰?不一會兒,我感覺有一隻涼涼的手撫上我的臉龐,驅散了一些熱意,讓我舒服了一點兒。“徒兒,笨徒兒啊,你當真不知為師的心意嗎?唉!”這聲音,難道是師父?我又在做夢了嗎?頭越來越疼,我一定是發燒了,鼻腔充血腫脹呆滯鼻淚管不通,淚水便從眼中淌了出來,順著眼角流入我的雙鬢間,淚過處滿是濕滑涼膩的感覺“徒兒,你怎麼了?身體很難受嗎?別哭啊,我——你這是在怪我嗎?怪我沒有及時救你,害你現在病成這樣?你在怪我當日一聲不吭丟下你?怪我對你冷言冷語?怪我不聽你的解釋?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這樣對你的,對不起——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好嗎?我再也不會那樣對你了,徒兒——”師父顫抖著聲音說道,冰涼的手指顫抖著極輕柔地撫去我的淚水。我蹙眉,師傅怎麼了?是在擔心我嗎?不會的,師父對我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可是他剛才說他不會再那樣對我了?那那個對我好的師父是不是要回來了?一個男聲打斷了我的思維:“明月公子,藥端來了。”“嗯,知道了,你放下吧。”師父道。“是。”
不一會兒,師父將我扶起在他的懷裏,好溫暖的懷抱,我還可以感受到師父的心跳聲,真好。躺在師父懷裏,感到一個勺子碰到我嘴巴,一股濃濃的中藥味熏得我反胃。藥汁順著我的嘴唇流下來,絲毫沒有進入我口中,因為我病得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如此往複幾次,我依然沒有喝到藥,我也有些急了,可是嘴巴怎麼也張不開,隻能不停地蹙眉。天呐,這麼個速度,我什麼時候才能好啊!突然,一個軟軟的溫溫的東西貼上了我的唇,這——難道是師父的唇?!隨即,一個軟軟的舌頭撬開了我的唇和緊閉的牙,一口藥到了我的嘴中,好苦!關鍵是——師父剛才怎麼喂我喝的藥啊?!這這這——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被男人親啊!我——我的初吻啊!這怎麼可以!想要推開師父,可是——還是沒力氣。就這麼被喂了不知道多少次,終於沒有喂了,應該是喂完了吧。沒想到師父又湊過來,吻幹了我唇上的藥漬。我羞極了,聽著師父亂了的心跳,再加上喝了那苦得不得了的藥,我身上有力了一些。
師父拿著手帕輕輕擦幹我唇邊的殘藥,緩緩將我平放在床上,快速為我蓋好被子。我好感動啊!生病被人照顧的感覺真好,仿佛有了依靠一般。慢慢的,我又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來了,眼睛緩緩睜開,身上還是乏力得很,慢慢轉動脖子,看到趴在我床邊休息的師父,知道他為了照顧我,已經很累了。我艱難地坐起身來,不想卻驚醒了師父:“徒兒——徒兒!你——你醒了!你終於醒了!身體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看著師父布滿血絲的眼睛,心疼地說:“師父,您去休息吧,我已經好了,您不用照顧我,咳咳——”“不行,你還很虛弱,為師必須照顧你。”“真的不用了,謝謝師父美意,咳咳——心兒姑娘也落水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咳咳——您——咳咳——您還是去看看她吧,咳咳咳咳——”說完,我簡直是累得夠嗆了。
“徒兒是在怪為師嗎?為師不該那樣對你,是為師的錯,你能原諒為師嗎?”師父眼圈微紅,啞著嗓子對我說道。這——是什麼情況?他欺負我,怎麼還搞的像是被我欺負了似的?我吸了口氣道:“師父何錯之有?徒兒不敢怪罪師父,師父多慮了。倒是師父應該怪徒兒才是,那日若不是徒兒,心兒姑娘也不會落水,心兒姑娘那麼嬌弱,落水後肯定會生病的,心兒姑娘病了,師父就會心疼,徒兒不想讓師父心疼。再說師父來照顧我,心思肯定還是在心兒姑娘身上,總惦念著倒不如去她身邊照顧她。”“說到底,你還是在怨為師對不對?你想趕走師父對嗎?你真以為淩心落水是你害的?你憑什麼說她病了為師就會心疼?為師心疼的是你,知道嗎?你為什麼不想讓我心疼?嗯?”師父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問道。被師父的話一震:“師父,您——心疼我?”師父的臉頓時紅透了:“嗯。那你為什麼不想讓我心疼?”我一愣,臉也變得滾燙,想起了師父喂我喝藥的事,心都要跳出來了。我低下頭,不敢看師父:“因……因為……我……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不想。”呼,終於說完了!我抬頭看著師父,師父依然緊盯著我:“那你是不是不想為師心疼你?”我立馬說:“哦,啊?哦,嗯,這個,還是可以心疼那麼一下下,一下下不要緊啦。”師父笑了:“那你就是想讓為師心疼你了?”我呆了,好美的笑顏:“嗯,是啊是啊。啊,不對!師父你又欺負我——”師父的笑顏更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