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顏蘇有些敏感,往日裏總是巧笑嬌兮的飛畫似乎有些不在狀態,有時跟她說話,聊著聊著她心神就不知飛往何處,反應遲鈍的緊。顏蘇嘖巴著思索了一下,覺得她這是有心事。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有的秘密就算是再好的朋友都不能分享。
這道理她懂。
顏蘇想,若有一天,飛畫肯自行告訴她,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夜裏,四下寂靜。
唯有一隅還透著燈光。
屋內,顏蘇正趴在桌上寫著信,微抿著唇一臉認真,邊上廊架上是一顆鮫珠,閃閃發光,正是夜霖自東海給她帶來的。微黃的光照在她的臉上,暖暖的。
離開這麼久卻從未給過紫微垣修書,主要是也沒什麼同好順路往那地方去。她又不好意思讓人專門替她跑一趟。不過現在不同了,她有師父了,放眼整個大荒能出其左右的可無所幾。
嚓……一個紙團滾到了地上。
顏蘇默默的望了眼那廢紙團,無聲的在心底歎氣。這要怎麼寫才能強烈表達出她的思念呢?六百年,等她回去,興許人家帝君的娃都會滿地爬,早黃花菜都涼透了。
腦補了下帝君的娃抱著她叫姐姐的場景,顏蘇在心底默默的淚千行。
再往後想,說不定帝君的娃又成親了,又生娃了,子子孫孫無窮盡矣,而她依舊是這麼個矮冬瓜。
唉……她放棄似的一臉蓋在桌上。不能再想下去,太考驗自製力了,想到那些看不到未來的未來,一般人不是自殘就是報複天下,總之都得變態。
良久,她豁的抬起頭。不行,她不能這麼自怨自艾下去,這麼長時間不在帝君身邊,又有那麼多姑娘虎視眈眈,不拚一把,他年去了地下,她都沒臉見列祖列宗。
不用說,這又是戲折子裏演的。
當然,她壓根就不知道自家祖宗在哪個角落。
好容易寫完,顏蘇舒了口氣,將紙箋折了折,輕輕一點,瑩光閃閃中,一隻錦雀飛了起來,在她頭上繞了兩圈後,往窗外飛了去。
這是她剛學會的術法——召陰訣。
剛剛飛走的錦雀會替她將信送至紫微垣,它身上有她的意念,除非半路被人強製斬獲,否則它是無論如何都會送至對方手上。
夜幕下,隻見錦雀晃悠著,飛出太蒼,飛出中皇,直往那九重天而去。
顏蘇伸了伸腰,眉開眼笑的拿了塊布蓋了那明珠,轉身爬上了床。這麼長時間沒見,不知道仙上收到她的信會不會開心?她若是收到久別的朋友的來信,定會非常開心。
她希望仙上能開心。那說明他心裏還是有她位置的。
最好能再回她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