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頭頂著玉衡宮的名義來此,想來之前廉貞星君是投過貼的。顏蘇本想,應是很快會輪到她了。
可惜一直等到述職的同門彙報完畢,大夥都快散了,那元華上仙依舊坐在高台上,端的是四平八穩。
飛畫輕輕拉拉了顏蘇,低聲道:“尊上似乎有些異樣。”
異樣?與那晚上姿意飲酒的模樣的確是有所不同。明明是一模一樣的人,紫衣逶迤玉冠麵冷,為何她卻沒有絲毫的熟悉之感呢?明明幾天前他們還曾月下共飲。
前兩天她還在為這個陌生人而苦惱,如今卻又毫無感覺,倒真是奇怪了。
飛畫拉了顏蘇自行上前,恭敬的行禮:“弟子飛畫攜顏蘇拜見尊上。”
他識得座下兩人,那紅粉團子應該就是廉貞星君托付給他的,倒是圓潤喜人。
“凡人修仙是為長生不老,你已是仙者,求得又是什麼?”俯看著顏蘇,曲元華淡淡問道。
依舊是那張熟悉的臉,依舊是那句熟悉的話。可顏蘇敏銳的覺出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能站得上刑天台,抗得下天雷,拿得下北辰帝君。”不管誰來問,不管在什麼地方問,她都可以堂堂正正的說出來,她對北辰帝君的戀慕天地可昭。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這小娃兒說的是那九重天上紫微垣的帝君嗎?她如何說得出口。
若太蒼眾人知道她曾經站在天帝麵前,指著北辰帝君說非君不嫁,大抵不會如此驚悚。
曲元華從座上緩步而下,走至她麵前,望著眼前的小女孩,淡漠的眼中有複雜一閃而過。
“你可知,身為仙者,執念太深,是為孽。”
“那又如何?”顏蘇抬頭望著他,眼底是深深的倔強。
罪也好孽也好,她都認了,仙界的一生一世那麼長,如果不找個喜歡的人陪著,該是如何的寂寞。
她害怕寂寞。
曲元華微轉了身,須臾,搖了搖頭:“這廉貞倒是給我找了個不小麻煩。”
顏蘇和飛畫同時眉頭一跳。
“自今日起,你便是我曲元華的弟子。”
“入我太蒼境,便得恪守我太蒼清規,不得恃強淩弱,不得禍害眾生,以斬妖除魔為已任,護天下蒼生以太平。”
“若有違例,即便你是我曲元華的弟子,亦同按太蒼清規處置!”
曲元華負手在後,微偏了頭垂眼睥望,目光淡淡,落在顏蘇身上,卻有別樣的沉重。
顏蘇緊了緊,一瞬間,她似乎看到北辰帝君站在眼前,那股淡漠的存在感每每讓她心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