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不錯！”慕容開很高興，“老夫這些年，救了不少在江湖爭鬥中身受重傷的人。他們有的心懷淩雲壯誌，有的身負血海深仇，在這江湖上苦苦打拚，無非都拚的是個出人頭地，可以揚眉吐氣，或者一雪前恥。有的人受了打擊，從此一蹶不振，這也罷了。有的人竟然纏著老夫問有沒有吃了就能提升功力的丹藥……老夫實在是有些感慨。你既然還想打拚下去，又不寄望於奇遇，那老夫還可指點你一二。”
“還請前輩指點。”
“老夫在學醫之前，也想成為行走江湖的俠客高手，也認認真真學過些拳腳功夫，隻是很快發現自己不是學武的材料，反而對醫術有興趣。這麼多年來，我潛心於此，長有進益，在江湖中便有了立足之地。”慕容開娓娓道來，“江湖中人，無論正邪，對醫生都有幾分尊重。我獨居此島，平日少有人前來侵擾。即使有那麼幾個不長眼的，嘿嘿，你應該知道，醫道行家都是用毒的高手，不會讓他們輕易討了便宜。你既然把武藝作為安身立命的根本，天資根骨又算不得上佳，就該另辟蹊徑，發揮自己的長處。”
“晚輩並無什麼長處……”
“不可妄自菲薄。你與夜無雙大戰的經過我都聽說了。夜無雙最厲害的是什麼？是海蛇牙。江湖多少高手喪命其下，你能一招製敵，將海蛇牙斬斷，是怎麼做到的？”
燕浦雲解釋說：“前輩有所不知，海蛇牙並非是我斬斷，而是用機關盒發出透甲釘打斷的。透甲釘隻能在危急時刻保命，算不得真本事。”
“錯了。刀劍功夫算真本事嗎？製造出器物為我所用，且能得心應手，就是最大的本事。我不多說了，你好好想想吧，哈哈哈。”慕容開又是一陣大笑，“夜深了，老夫要去歇息了，你也快回屋吧。”
送走了慕容開，燕浦雲並沒有回屋，而是放倒了身子，仰麵躺在石頭上，望著滿天繁星，一動不動地思索著剛才的對話。直到林子謙前來尋他，才回屋歇下。
第二天一早，燕浦雲、林子謙和風鈴向慕容開告別，離開了冷光湖。他們站在岸上回頭望去，隻見茫茫湖麵空無一人，遠方天際雲水相接，一隻飛鳥從麵前掠過。眼下是暮春時節，眼前景象卻是清曠之中帶著幾分蕭瑟，三人心中同時湧上孤獨淒涼之感，一時都沒有說話，隻是佇立凝望。
片刻，還是林子謙打破了沉寂，說道：“燕老弟你看，湖上雲霧繚繞，那兒還有一隻小燕子飛來飛去，此情此景，不正合了老弟的名字麼?”
“哼，湖上哪裏有什麼燕子，那明明是翠鳥！”風鈴撇撇嘴，正要嘲笑林子謙見識淺薄，突然心中一動，猛地想起了這般景象竟是在母親的畫中見過。
“從我記事起，母親就沒有離開過萬通。小時候，常常見她一個人悶在房間裏畫畫，最常畫的就是水畔層雲之下飛著一隻孤燕……燕浦雲手裏的畫像和母親相貌如此相像，連名諱都相同，論年紀，他又比我小兩歲。如此說來……莫非他是……”她不敢再想下去，隻是暗暗攥緊了拳頭，“等這次任務完成了，就回去問問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