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趕忙從轎子裏出來,四處看了看,才斥道:“瞎說什麼,嚇死老娘了,這個時辰,老爺自該是辦公的,哪裏有時間在街上走,你這雙招子若是隻能出氣的話我便幫你挖去好了。”
玉香連忙捂住臉:“夫人,玉香知錯了,夫人不要打我。”
話說完又愣了一下,金氏瞧見她神色不對,心中奇怪便也隨著看了幾眼,本來金氏是為了窺探林府所以轎子是挑了個暗巷停著的,但是幸好視野還算不錯。
此刻正好能看到對麵街上站著一男一女,女子穿著一身桃紅色的輕薄春衫,麵色溫婉,腹部可以看出明顯的隆起,應當是已經懷胎數月,而另一邊的男子,赫然就是應該在朝堂上忙碌的嶽重嶽大人。
金氏瞪大了眼睛,似乎難以相信眼前的情景,喃喃道:“這是怎麼回事,那個賤人,那個賤人是誰?”
玉香慌忙扶住她,湊過去低聲說道:“夫人冷靜些,如今是在大街上,您不能失了體統,那些轎夫可都在一旁看著呢。”
金氏聞言看向周圍,果然轎夫們一臉探究的表情,她也曉得其中的厲害,慌忙收斂了情緒,麵上雖然已經看不出身,顫抖的眼神卻出賣了她的內心,緊緊抓著玉香的手回到了轎子裏,這才身子一歪倒在了位子上,覺得身上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玉香將轎夫喊過來準備出發回嶽府,又湊近轎簾說道:“夫人,此時此刻,您可千萬要忍著些,如今老爺還是一家之主,您可千萬不要因小失大,如今那女子還不曉得是什麼身份,等我著人去查清了您再生氣也不遲。”
金氏陡然驚醒:“對,查,玉香你快些去查那賤人的身份,看那狐媚的樣子,肯定是風流下賤的地方出來的,那般髒汙的人,怎麼能懷上老爺的骨肉,你不必伺候了,現在就去跟著他們,查好了給我報信。”
玉香愣了一下倒也乖乖的過去了,回到方才的地方,那女子似乎是看上了一把油紙傘,嶽重讓下人拿著,這才扶著女子繼續向前走。
玉香看到這裏就知道不好了,嶽重為人嚴肅,何曾對人如此溫柔過,便是金氏受寵這麼多年,出了什麼事情,也是動輒打罵的,若說是溫情,聽府裏的老仆說,也就是當年的正房夫人,林月椫曾經享受過。
而如今這女子竟然也能得到相同的待遇,可見這女子的身份。
怕被發現,玉香隻得不遠不近的跟著,那女子逛了一會兒似乎是有些累了,扶著腰說了什麼,嶽重便對身邊的下人囑咐了一句,沒多會兒的功夫,便有一頂軟轎過來將人給接走了。
嶽重望著那軟轎走遠,才慢慢的朝著相反的地方走去,看樣子應該是回去禮部了。
玉香快步跟上那軟轎,七拐八拐的便到了一處大宅,才停了下來,玉香見著這大宅,隻覺得有幾分熟悉,仔細看看這周圍的樣子,這裏竟然就是嶽重前些年買下的別院,隻是大門被重新修繕過所以一時才沒有認出來。
當時買這別院的時候嶽重隻說看上了這裏的花園,之後卻一直閑置著,慢慢的金氏也就忘了這裏,沒想到沒幾年的功夫竟然就變成了一座嶽府的外宅。
那穿桃紅衫子的婦人從轎子裏下來,周圍的仆婦慌忙過去扶,舉止之間都是十分的小心,看那肚子的模樣,應當也是有四五個月了。
玉香見那婦人進去,才裝作不經意的從那大宅門前經過,恰好那大門不遠處有幾個賣菜的小販,她佯作過去買菜,問道:“哎,這位大哥,我瞧著這宅子豪氣的很,不知是哪位大人府上啊?”
這裏來往的人並不多,小販也是閑的發慌,此刻見著有人來,不買菜當做是扯閑篇也能打發些時間,便說道:“那後麵的那個宅子啊,那不就是咱們禮部尚書嶽大人的府上嗎,那門邊上那麼大倆字兒不認識啊。”
玉香笑道:“大哥可莫要騙我,那林府是在東街的,這裏可離得遠著呢。”
小販:“這就是你不知道了,這嶽大人位高權重的,還不行娶個妾侍了。”
玉香:“妾侍?你是說這裏麵住的是嶽大人的妾侍?”
小販似乎是對玉香的追問有些不耐煩:“可不就是妾侍,去年的時候迎進門的,那會兒就穿著粉色衣服打著傘被媒婆送過來的,那還能有假。”
玉香聽到這消息,也沒有心思再問,即刻便回了嶽府告知金氏這個消息。
金氏始終難以接受,嶽重是何時在外麵娶了個妾侍,而且為何不告訴自己呢?
玉香在一旁道:“夫人,方才玉香仔細看過,那夫人明顯已經是身懷六甲的模樣了,而且說句不當講的,大人膝下如今隻有三個女兒,這嶽家還是需要一個子息來傳承的。”
金氏:“你的意思是說,老爺之所以如此緊張那個賤人,是因為她已經懷了嶽家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