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敏梔幾乎委頓在地,終究是想起自己的身份不適合做出失態之舉,隻是手卻扶住了一邊的樹幹,借以支撐自己無力的身體。
她出身高貴,自幼便幾次隨父母出入宮廷,幼時便已認識軒轅幽,母親也自幼便教育她,將來長大了是要嫁與這世上最尊貴的男子的,本來謝家屬意的是當時的太子軒轅宸,可惜軒轅宸卻在謝家提親之前便向當時的先皇請旨賜婚,娶了寧端皇後。
謝家的希望落空,便將主意打到了幽王身上,可惜幽王當時業已加冠,最喜歡的便是四下遊曆,謝家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對家族有助力的人,最好能同廣王一般在朝中德高望重,謝敏梔是謝家這一代唯一的正統嫡女,雖然還有幾個妹妹,卻都是妾侍所生,為了家族的利益也都早早的嫁給了其他的官員做妾。
謝敏梔才名在外,謝家自然不會將她如同那些庶女一樣草草嫁了,但是總也沒有適合的人選,所以婚事便久久沒有定下來,誰知今年太後宮裏有傳言說幽王有意回到宮中。
幽王喜歡遊曆,為人卻端正的很,若是真的能回到宮中,必然能為朝堂注入一股新的勢力,謝家等的便是此刻,所以祈福宴上便將謝敏梔送了過去,今天她的任務,便是要得到太後的認可,為接下來的婚事鋪路,沒想這一切都被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給毀了,現在更得知了這個消息,叫她如何回去麵對母親同家中的族老!!!
“謝小姐,其實事情也並非全無回轉之機,若是你願意,我有辦法可以助你得回本就屬於你的一切!”
謝敏梔猛地抬起頭,抓住呂嬌容的領口,說道:“縱然你是廣王的義女,也不過是個虛銜,你同你那個母親依靠的,也不過是廣王對於部下的憐憫,區區一個孤女,怎敢同我說下如此大話。”
呂嬌容方才不過是興起想試探一下謝敏梔,如今見著她真的動了怒氣,便結結巴巴說道:“我,我沒有亂說,我知道那雲柊的身份,我可以作證,她出身低賤,想要戳穿她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一個平民女子,怎麼能夠配得上幽王,她同謝小姐,定然是有天壤之別的。”
謝敏梔漸漸從驚慌中回過神,她放開抓住呂嬌容的衣領,麵上重新回複了冷淡,往前走了幾步,肅目道:“你說你能作證,我又憑什麼相信你,而且你跟我無親無故,無端端的為何要助我。”
呂嬌容這才鬆了口氣,謝敏梔擺出了這個態度,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對方是有意與自己做這筆交易,便說道:“謝小姐有所不知,我同廣王府的小侯爺兩情相悅,早已約定要共結連理,奈何王妃不喜,總是從中作梗,所以我。。”
話還沒有說完,謝敏梔便接道:“所以,你幫我的條件,便是我當上王妃之後,要幫你嫁入廣王府。”
呂嬌容喜道:“不錯,若是你同意的話,我們現在便可以去,在皇後麵前,揭穿那雲柊的真麵目。”
說完當即便要走,謝敏梔卻說道:“慢著。”
呂嬌容疑惑的轉身,問道:“為何?莫非你不想早日取得王妃之位嗎,留一日便是一日的禍害,我們還是盡早除了她為好。”
謝敏梔整了整衣衫,淡淡的說道:“此事需要從長計議,而且,我也需要時間細細的想一想,你先等著吧,等我想好了,自然會去找你,在這之前,你乖乖的等著便是。”
呂嬌容能想出同謝敏梔結盟便已經是費勁了心思,看著謝敏梔從傷心到淡然,更是迷茫,如何都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謝敏梔卻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撂下一句話便離開了,隻剩了呂嬌容猶在原地。
“哎,你們瞧,那裏邊的那個花朵生的真是大的很,也不知道是什麼,咱們過去看看吧。”
隨著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後麵便跑來了幾個女子,雖說她們出身都不錯,不過因為青峰國地理的問題,也從沒有見過冬日能有如此多的花朵綻放,此刻在暖棚裏,便放肆了些,一路跑跑跳跳,開心的很。
呂嬌容正站在原地思考謝敏梔話裏的意思,冷不防便被一個跑過來的身影撞了一下,因為沒有防備,兩個人便一同摔到了地上。
旁邊正好是一棵梅樹,呂嬌容倒下去的時候袖口正好刮到了梅樹的枝椏上,大力一扯,便在寬寬的袍袖上劃了一道口子出來,人也跌到了地上。
撞過來的那個女子抬起頭,真是曾經在殿內吵鬧的張夷夷,她隻顧著同後麵的小姐妹說話,沒看前麵,撞到了呂嬌容的同時,自己也摔了下去。
聽到了衣帛撕裂的聲音,張夷夷抬起頭,便見著呂嬌容滿是懊惱的看著自己的袖子,知道自己闖了禍,慌忙扶著她的袖子說道:“對不住,對不住,是我的錯,方才沒有顧著看路,你這裙子是多少錢買的,我改日將錢送到你府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