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值得的,否則也不會讓他一等就是十年。然而,即便最終未能如願以償,溫行遠也未必會覺得不值得。畢竟,愛情這種東西,當你動了真心,就不會考慮值不值得。
愛情裏沒有理智,理智的不是愛情。
這一晚,溫行遠有點貪杯了。郗顏打電話來的時候,他努力讓自己舌頭平整,“小顏。”
結果傳來的不是女朋友的溫聲軟語,而是一陣數落,郗顏語氣很衝地質問他:“你沒事折騰什麼?三天後廣告就要鋪天該地上了,這個時候要改廣告語?有你這樣的嗎?”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不到一天的時間,總部謝遠藤負責的案子要改廣告語的事就傳到了雲南分公司。
對於謝遠藤雖談不上喜歡,卻多少有維護之意。郗顏問他:“你這樣針對她,是不是還在介意我和韓諾的事?”
“你想到哪去了?”溫行遠瞬間清醒,“你先別發火,聽我說。”意識到事情有點嚴重,他想起身到外麵去接,結果立步不穩,腿磕在了桌子上,製造出一係列的劈裏啪啦聲。
郗顏都聽見了,忙問他,“你怎麼了,在哪呢?”
“沒事,我喝酒了,和你哥在一起呢。”溫行遠沒有隱瞞,揮揮手示意郗賀他可以,走出包房才哄她,“小顏,你別罵我行不行?我想你。”
一句“我想你”讓郗顏的火氣消了大半。
沒聽見回應,溫行遠以為她掛了,“小顏?”
“幹嘛。”郗顏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又心疼地勸,“少喝點,喝多了難受。一會兒別開車了,危險,知不知道?”
“服從領導安排。”溫行遠像個孩子,心滿意足地笑了,“想我了嗎?”
郗顏誠實地應了一聲:“嗯。”
溫行遠卻不滿意,覺得她敷衍了:“嗯是什麼意思?想還是不想啊?”
“你那麼聰明,自己想唄。”郗顏不好意思正麵回答,和他打哈哈。
“那就是想。”溫行遠低低笑,有點耍賴的味道,又想到她壞脾氣地罵他,心裏不是滋味,“好不容易主動打個電話來,劈頭蓋臉一頓訓,就不能好好說話?什麼我介意你和韓諾?我要是介意,能那麼死纏亂打地求你交往嗎?”
“胡說什麼呀。”郗顏為謝遠藤抱不平,“你這樣做和臨陣換將沒區別,讓謝遠藤很為難。現在換廣告語,直接增加了人力和費用成本,她怎麼向BOSS交差?”
推開走廓的窗,吹了吹風的溫行遠清醒了幾分,開始和她談條件,“我可以幫她交差,但你以後不許連名帶姓地叫我。”
郗顏覺得他幼稚極了:“那叫什麼?”
溫行遠挑眉笑:“行遠,遠,親愛的,三個任選其一,否則免談。”
郗顏拿他不下,也開始胡攪蠻纏:“你和我談生意啊,我們是客戶關係?”
溫行遠不吃她那一套:“你也知道我們不是客戶關係,還叫得那麼生份?來,先叫一聲我聽聽?”
“等見了麵再叫,這樣叫不出感情。”郗顏一麵使用拖延政策,一麵岔開了話題:“之前在白水河拍的照片我導出來了,你可帥了。”
聽郗顏誇他帥,溫行遠的節操就碎了,什麼稱呼,什麼生份,統統拋在了腦後。相比他身在蜜戀之中智商降低的特性,唐毅凡就敏感了很多,在得知韓諾近期的行程後,他在深夜散局後給溫行遠打去電話:“韓諾明天早上的航班,飛麗江。”
溫行遠不信韓諾去麗江是為了挽回郗顏。靜了片刻,他把手機關了。郗賀洗了澡出來見他還在沙發裏裝死,踢了他一腳:“別在這睡著了,小顏房間還是客房,任選。”
女朋友的閨房不睡,誰睡客房啊。溫行遠睜開眼睛清醒了下,心情愉悅地到郗顏的浴室衝澡去了。
一夜安睡。
次日清晨,郗賀拿了車鑰匙準備出門,探頭問還在穿外套的某人:“用不用送你?”
“我讓司機來接了,去趟九維。”溫行遠拿起手機,和他一起下樓,“和那位有進展嗎?聽說她和韓諾分了。”
郗賀表麵不動聲色,避重就輕地答,“他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
沒有錯過郗賀眼中一閃而逝的挫敗,溫行遠提示:“她的情況和小顏不同,對韓諾的感情,她未必真的能放下,你可想好了。”
“如果說以前還心存念想,也被時間耗沒了。”郗賀笑的有幾分苦澀:“或許是我自私了,我還是喜歡簡單的感情。”
溫行遠拍拍郗賀的肩表示安慰。
去九維的路上,他還惦記著千裏之外的郗顏,發信息囑咐:“記得吃早點,別空著肚子上班。”
郗顏的回複很快:“遵命溫總。正在樓下吃小籠包,阿姨問我,怎麼不見帥哥男友。”
溫行遠笑:“你怎麼回答?”
“我說啊,我說你要去苦銀子,否則養不起我。”
溫行遠笑而不語。
“阿姨正訓我呢。”外加一張委屈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