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和苟葉姝在地洞裏哭了個痛快,到最後,連馬小茴也沒忍住跑了過來。
我們三個女人,就這樣將這段時間所有的傷痛都哭了出來。
而在這之後,我和苟葉姝在馬家待了三天,三天之後,苟老爹和劉洋徹底沒有了氣息。
到了那一刻,我和苟葉姝反而哭不出來了,用了整整三天去接受這件事情,雖然心裏仍然傷痛,但是那一股傷痛卻表達不出來,哭仿佛都沒有了意義。
而這時候的馬文濤卻忙的讓人心驚,他整天整天的不在家,就算是見麵了,也隻是匆匆打了個招呼,好在他的傷恢複的差不多了,雖然忙,但是也能夠扛的下來。
而苟老爹一走,我和苟葉姝就沒有了再繼續待下去的意義,索性再待了兩天,我就帶著她離開了,馬小茴果斷選擇了支持我。
反倒是馬景龍想要極力留下我,我隻好以帶著苟葉姝出去散散心為理由推脫了。
我和苟葉姝帶著苟老爹和劉洋的骨灰回到了華爾街,經此大劫,劉洋的裁縫店已經不複存在了,而好在苟老爹的古董店還在。
我和苟葉姝把苟老爹和劉洋的骨灰一同供了起來,又把古董店好好的打理了一下,苟老爹早就不知什麼時候把自己全部的家產都挪給了苟葉姝,還劃分了接近一半的財產給我,這讓我心情很是複雜,這個我從來沒有看透的老人,究竟是看到了多遠的未來,才會提前把所有的一切都規劃好了?
沒有待很久,我就帶著苟葉姝踏上了四處流浪的行程,我們沒有目的地,一路走的相當的愜意。
苟老爹的逝去讓苟葉姝變得十分的沉默,以前雖然話也少,但是隻是因為她走的是文藝女的路線,而現在的話少,卻更像是迷茫不知所措,喪失了一些東西。
而這一路上遇到的人、事、物,都讓她有了另一種生機與活力,她開始越來越開朗,也會和我一起在山間嬉鬧,會在看到不平事的時候衝出去。
雖然每次都是我在替她收拾爛攤子,但是總體來說,她過得越來越快樂,就連再提起苟老爹,她也都釋然了。
然後她常在夜裏提起她和苟老爹被趙友亮折磨的那段時間,她說每次趙友亮喂完屍血之後,他們都會有片刻的清醒,以後又會失去意識。
但是在清醒的這段時間裏,苟老爹總是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命數,讓她不要怪在我頭上,也告訴她許多我的事情,說我這輩子都坎坷,都過得很累,大概在古董店那段時間,才是真正的活著。
她跟我說這些的時候,我的心情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了,哭也哭不出來,隻覺得自己幸運的不得了,才會遇到這麼多把我護著的人,連死都在為我考慮,我死去的父母,我舅,苟老爹,劉洋也好……還活著的馬家兄妹,苟葉姝也好,遇見他們就是我最大的幸運了。
“他還說,他能看出你是真的喜歡那個男人,如果這一劫你能挺過來,他就不反對你們了。”
那個男人……
我這才想起淩淵來,其實這段時間,我從來沒有提起過他,但是他又天天都在我夢裏出現,我沒辦法否認我對他的感情,哪怕他現在是淩淵,不是尉遲浚。
就像我現在是蘇鈺,不是離陌。
我想起他說的會來找我,可是在那之後就仿佛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動靜。
蘇鈺,你在期待什麼呢?
我問自己,最後隻是苦笑著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