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隻要我真心以待,子慕便會懂我的心,與我攜手共患難。可原來我錯了,從來沒有什麼子慕,大王就是大王,而無雙在大王心裏,永遠隻是一顆棋子。”淩無雙淚濕雙眼,這一刻她不想堅強。縱使他們相處的日子不長,但她到底將他當成了要一起走過一生一世的夫君。沒有哪個女子會對夫君的利用沒有感覺。
“孤王何時說過你是棋子了?”拓跋颺微怒,卻還是溫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淚。
她倔強地咬著唇,不肯開口。
“淩無雙,你聽好,孤王隻說一次。”他捧著她蒼白的臉頰:“即便沒有你,孤王也會引皇甫睿淵加入戰局,不會讓他坐收漁翁之利。這不過是用兵之策,你大可不必當成孤王處心積慮地想要利用你。”
淩無雙眼中的情緒凝結,無悲無喜,心底卻猶如被千萬根針紮著一樣。他是想說,他不過是順手利用了她嗎?他說得理直氣壯,仿佛她若是不理解,便是她不懂事。
“孤王聽說你出事了,便日夜兼程的趕了過來,你當真不明白孤王的心?”他語中含怒,死死地盯著她,似在等著她說軟話。
她回視著他犀利的視線,似乎看到了堅定不移的情。但她知道,那都是假的。可明明覺得是假的,心裏的那股子痛,那股子委屈,還是化成淚水,滾落而下。
在這裏,除了他這個夫君,她沒有一個親人。
她想要指責他,可是指責的話太多,她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便掄起拳頭,對著他的胸口打了下去。她一拳比一拳重,他悶聲不吭地受著。漸漸地,他的裏衣印出了鮮紅的血跡,她的拳頭黏稠一片。
“你……你受傷了?”淩無雙震驚地看著他:“怎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了,還怎麼給你出氣?”他無所謂地笑,她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虛弱且蒼白,唇瓣已經幹裂。
“我……”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她本也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女子。
“無雙,別生子慕的氣了,好嗎?”他握住她的手,語氣低低的求道。
他褪去一身戾氣和霸氣,隻餘柔柔暖暖的溫情。
她不禁晃神,不停地在心裏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但眼前的男人眼裏的情真切,讓她不禁有些迷惑,他到底是怎樣做到的?
隻是,不管怎樣,他給她台階下,她就得下,她不能不顧大局的與他撕破臉。
“子慕,哀莫大於心死,人的心禁不起一傷再傷。”
原諒的話,她說不出口。譴責的話,亦不能再說。她隻能如此不輕不重地說。
他微愣,吻輕輕地落在她的額頭上,抱緊她,沒再開口。
她想,她的話,他還是沒懂。
她靠在他的懷中,苦澀的笑。在他的心裏,他們本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又何來的傷心?
他大概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她一心向著他,真的將他當成了那個陪她走過一生的男人。
這樣的相依相偎,她卻隻覺得身子發冷。她道:“先放開我,我去找軍醫過來,給大王包紮下傷口。”
“軍醫粗手粗腳的,孤王不習慣。”他耍賴地回。
她輕皺眉心:“我讓素月進來給大王包紮。”
“淩無雙,你故意的!”拓跋颺怒目瞪著她。
沒錯,她是故意的,他想讓她給他包紮的意思很明確。但她本就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他讓她心裏不痛快,她自然不會事事順著他。
“無雙不懂大王的意思。”淩無雙一臉無辜地看著憤怒的他。
“子慕。”他咬牙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