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在此恭候,我這就去稟告家主。”資質較深的仆人躬身揖禮,畢恭畢敬道,轉身而去,不敢怠慢,和之前的態度判若兩人。
“什麼?那匾出於你手,哦,不對,準確的說是出自孤芳影的手筆。”夢無痕一驚一乍道,不過她倒是難得清醒了一回,沒將楊劍雄和孤芳影混淆,不過對於孤芳影的身份,她諸多疑惑,忍不住問道:“雄哥哥,孤芳影是誰啊?”
“一個獨步江湖,劍指天下,睥睨九界,傲視八荒,古冥喪膽,妖魔恐懼,諸帝臣服,奉為帝尊,卻又壯誌未酬,出師未捷,正道無力匡扶的失敗者。”楊劍雄落寞消沉的傷感著,這是他對孤芳影這一世的評價,不管在世人眼裏他是如何的不可一世,如何的登峰造極,如何的舉世無雙,他都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一敗塗地,江山易,愛妻亡?豈有不敗之理?他不稀罕修煉能出神入化,不在乎萬古流芳,也不奢望歌功頌德,他隻想和愛的人隱姓埋名,過悠然見南山,寧靜致遠的平淡生活,類似閑雲野鶴,亦如鄉野村夫。
聽到楊劍雄零零散散,七零八落,將前世的孤芳影變得一文不值,一無是處,夢無痕不知如何安慰,柔和月光映照下的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浮著落魄寂寥的憂傷,憂傷下掩飾著淡淡的失意。那失意透過深邃的雙眸,折射出來,不忍直視。往事隨風,心隨他動,夢無痕陷入了對方熏染營造的淒涼悲愴的氛圍中,就連柔和的風拂過眼睛也生疼。
遲疑間,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傳來,緩神時,稟報回來的奴仆已然出現在楊劍雄麵前,遞上手中的筆墨紙硯,對楊劍雄說道:“主子說,一切按老規矩,以物易物。”
“老規矩?”這茅草庭院的主人還真是古怪,以物易物,這是什麼醜規矩?夢無痕疑惑道。
“祖師婆,填詞譜曲,小生為你磨墨。”楊劍雄接過文房四寶,對夢無痕打情罵俏道。
“噗!”夢無痕忍俊不禁的掩嘴嫣然一笑,心情隨著對方的情緒烏雲轉晴,嬌嗔道:“又耍貧嘴,寫什麼啊?”
“嗯!流行歌曲那麼多,你挑首中國風得了。”嫣然巧笑,千嬌百媚, 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可謂新月如佳人,出海初弄色,嫵媚而不做作,真是女大十八變,以前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如今也會搔首弄姿,賣弄風情了,楊劍雄恨不得撲上去一親芳澤。
“好吧!恭敬不如從命,那就來首《紅塵客棧》吧?”夢無痕俯身,提筆揮墨,俊秀清雅、細膩柔弱的字跡躍於紙上。
天涯的盡頭是風沙 ,紅塵的故事叫牽掛 。封刀隱沒在尋常人家 ,東籬下,閑雲野鶴古刹 ,快馬在江湖裏廝殺 ,無非是名跟利放不下 。心中有江山的人豈能快意瀟灑 ,我隻求與你共華發 。劍出鞘,恩怨了 ,誰笑?我隻求今朝擁你入懷抱 ,紅塵客棧風似刀,驟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誰領風騷,我卻隻為你折腰 ,過荒村野橋,尋世外古道 ,遠離人間塵囂,柳絮飄執子之手逍遙 ……
……
詞填曲賦,一幅中國風古典俠客美人畫流露於筆端,隱於墨跡中。是淒涼,還是悲傷?是落寞,還是滄桑?
墨幹,楊劍雄折好將生死契闊《紅塵客棧》遞到仆人手上。
天地悠悠,往事悠悠。蜻蜓點水,白描一生。有些人,誤以為能再見。有些事,總深信能繼續。可是,轉身刹那,那些人,無緣再見,那些事,皆成斷章。
楊劍雄和夢無痕現在歌詞悲傷的意境裏,任由悲傷逆流成河。
小白虎無心無肺的睡著,安詳的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