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白般羞辱公子哥(1 / 3)

亥時三刻的蝗蜢古國燈火闌珊,喧囂塵上。街市兩旁星羅棋布的店肆門前紮“彩樓歡門”,懸掛市招旗幟,招攬生意,來往行人摩肩擦踵,川流不息,穿梭在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陳年酒釀、茗香四溢的衣坊、飾店、茶樓、酒肆之間,或乘轎,或騎馬,或趕驢,或徒步,走馬觀花,駐足觀賞,精挑細選,流連忘返。不管是盤滿缽溢的商賈,叫賣吆喝的小販,客居他鄉的遊子,騎馬遊城的官紳,乘轎掀簾的大家閨秀,還是敞懷痛飲的豪門子弟,就連街頭行乞的丐者,臉上都洋溢著繁華似錦的蝗蜢古國的舒心愜意。

自夜幕降臨,醉仙居的熟客紛至遝來,絡繹不絕,門庭若市,座無虛席。食客潤上一壺古釀,點幾盤零食,炒幾碟小菜,且看、且聽、且食、且飲,優哉遊哉,其樂融融。

戲台的垂簾內,一歌姬彈奏著淡雅宜人的古琴,檀香微熏,,琴聲嫋嫋回蕩在醉仙居的大廳上空,一老生伴著悠揚的旋律粉墨登場,對台下的衣食父母躬身一拜,抿酒潤嗓,醒木一拍,定場詩脫口而出:“好色風流,不是冤家不聚頭。隻為淫人婦,難保妻兒否,嬉戲眼前謀,孽滿身後,報應從頭,萬惡淫為首,因此上媒色邪淫一筆勾。”

“好!”和尚醉眼朦朧,聽老生將編的如此麻溜,妙不可言,拍案叫好,可探手入懷,方知囊中羞澀,甚是尷尬,老臉一紅,窘迫之餘,酒也醒了一半。

鄰座一襲繡綠紋的紫色柔緞袍,綰著冠發,如瀑的披發服帖的順在背上,輪廓分明的矜貴公子哥,躺在蒲草搖椅上,令身後的老奴對評書者打賞,而深邃迷離的眼眸用嘲諷的眼神打量著囊空如洗,狼狽不堪的和尚,淺薄的嘴唇微微翹起,王子氣息中透著對和尚的輕蔑和訕笑。

四目相對,敵意衝天。和尚最受不了就是挑釁,而且是赤裸裸的挑釁。惱羞成怒,勃然變色,正欲發作,卻被清胃道長製止,強壓下去,息怒停瞋,甚是不爽。無奈初來乍到,不易惹是生非,所謂能屈能伸,尚不知對方來頭,忌諱輕舉妄動,隻好暫擱一邊,選擇退一步海闊天空,這口惡氣,暫且記在賬上,遲早清算。

見和尚服軟,公子哥氣焰愈甚,戲謔之意漸濃,愈加囂張跋扈,得寸進尺。和尚置若罔聞,視而不見,懶得跟瘋狗計較。

墊話完,入活兒。老生持醒木拍案有聲,引出正文道:“上回說道,秦傲國主劉紂垂涎鄧氏美色,將皇侯李秋嶽施以醢刑肉醬,並將鄧氏奸淫而亡,真是荒淫暴虐,肆無忌憚,如此惡貫滿盈,民不聊生,倘若蝗蜢國主舉兵伐之,此正義之師,必定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將秦傲國……”

傲慢的公子哥臉色越來越難看,原本囂張狂妄的高貴得意覆上了一層滔天的怒意,怒意中散發著濃鬱,凜冽寒霜的殺氣,那與生俱來難以掩蓋的貴族氣息蕩然無存。眼眸寒氣一閃,殺氣中迸發出深淵般絕望的恐怖氣場,他指著評書者的鼻子怒斥道:“你個刁民,鬥敢在蝗蜢古國妖言惑眾,蠱惑人心,慫恿鄰國造反,詆毀秦傲國主,禍國殃民,大逆不道,還不束手就擒,以死謝罪。”

“束手就擒,你喝多了吧!你以為演傀儡戲啊,真把別人當木偶人了,沒事醒醒腦,別傻缺似的說逗比的話,出來丟人現眼,貽笑大方。”說評者尚未表態,和尚已經忍不住出頭了,聽到興頭上,誰知這煞星平白無故打斷了自己的雅興,整出一段道貌岸然,裝腔作勢的胡話,明明梁山小人,非扮正人君子,真是東施效顰,自取其辱,難怪人傻不可複生的,不覺好笑,忍不住補充道:“還以死謝罪,你以為世人都和你一樣蠢嗎?你是傻子呢?還是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