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涼西注視著她,然後輕輕一笑,在她呆怔的時候,在她的臉頰邊落下了一個柔軟的吻,帶著他特有的氣息。
“轟”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年月藍的大腦裏炸開了一般,她立刻從地板上站了起來,看也不看顧涼西一眼就慌亂地摔門離去,一直到跑了很遠,氣有些喘不過來時,她才漸漸停下來,大口的喘氣,蒼白的臉頰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跑得太遠了而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年月藍站在原地,抬手放在了自己胸口的地方,感受著自己快到無法去負荷的心跳,又摸了摸剛才顧涼西親她的左臉頰,一時無措。
剛才……他親她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讓她有些接受不了,又覺得是一個夢,那樣一個優秀帥氣的男生會親她,難道是喜歡上她了嗎?
可是,這樣的自己,又怎麼配得到他的喜歡?
如果有一架天秤,代表著他們彼此之間的外貌,家庭,財富與學識,那無疑是顧涼西所在的那一邊會重地讓她平衡不了,不論是哪一點,她都清楚地知道自己所擁有的連他的千分之一都不如——
這是看不見的自卑。
好像兩個人的平靜在突然之間被打破了,一直到回校上課的那天,年月藍都沒有和顧涼西說一句話,早上一起去上學的時候也都隻是沉默,不管顧涼西對她說再多的話,她也都還是一聲不吭,似乎在幾天之內變成了啞巴一般。
這樣的異樣讓顧涼西很不自在,趁著中午吃午飯的時候把她拉到了人比較少的走廊裏,皺著眉頭就是一句:“年月藍,你這幾天是怎麼了?”
年月藍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為什麼我跟你說話,你都當沒有聽見一樣?”顧涼西低沉地對她說道,英氣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不是沒有聽見,隻是不知道要怎麼麵對。
這是年月藍心裏的話,很想說出來,便看著顧涼西的臉孔,還是覺得無法將這樣的話說出來,隻是低低地小聲答道:“我沒有。”
幾天以來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這三個字——我沒有。
似是解釋,卻又半點都沒有解釋的成分,甚至是在逃避著回答這樣的問題,顧涼西向來知道她懦弱,但內心卻又不似外表這樣,倔強而堅強,即使同桌這麼久,相處這麼長的時間,他都覺得自己並沒有真正的了解過她。
她內心的世界究竟是怎麼樣,她為何要畫著那些從來都不曾發生過的事情,卻又一味地將那些事情加載著他們這些真實存在的人身上,或者在她心裏,那些便是她想要變成真實的事情。
顧涼西失笑:“既然沒有,那我跟你說話,你也應該理我,我們是朋友,又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呢?”
是啊,沒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連發生那樣的事情時,都隻有他一個人像保護神一樣的出現,緊緊地抱著她,不管別人怎麼對她,他對她的態度從來都沒有變過。
想了想,年月藍最終還是決定問他這個問題:“顧涼西,那天你為什麼要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