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琪瑜連連點頭:“是,是,戴夫先生您趕緊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李琪瑜轉過來對蕭識雨說道:“蕭少爺,這下就看你的了。人家戴夫可是一次4個。就剩一個最弱的交給你沒問題吧!”

蕭識雨表情怪異,慢慢走上挑戰場。

二大爺雖說狂妄,但人並不糊塗。見蕭識雨雖然不是滿身肌肉的壯漢,但是身上也沒有多餘的贅肉,一看就是經常鍛煉之人。就算不是功夫好手,起碼也是個運動愛好者。這樣的對手一定有些實力的。

二大爺擺好戰鬥姿勢,做出一副隨時準備攻擊的樣子。可惜他的這副樣子在功夫好手的眼中,全是破綻。這個二大爺不會功夫,他根本就是在虛張聲勢。

李琪瑜高喊道:“蕭識雨,趕緊打敗他,全看你的了。”

蕭識雨的臉色越來越奇怪,隻見他伸出右手,開口說道:“我放棄!”

這三個字也說出口,在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沒有人知道蕭識雨早就為了練功得了種怪病,他的筋脈,肌肉,都變得越來越鬆軟,支撐不住他的身體。他有點搖晃的用手扶住旁邊的欄杆,他很想上,但是他無可奈何。世界頓時在他說出放棄的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睜大了嘴巴。

戴夫身子一僵,轉過身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李琪瑜愣住了,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很不好,很不好的預感。

“對不起。”蕭識雨低下頭,低沉的聲音從他的身體裏飄蕩出來,像極了一個沒有軀體的靈魂的聲音,很悲哀很空鳴,“我不該騙你們,不該瞞你們,我隻是想最後看看你們的戰鬥,看看我們集體的力量,所以我一直站在這裏,站在這裏,也意味著給你們找了麻煩。”他狠狠的揪著自己的衣角,冰涼的一顆淚水終於不自控的滾落下來。

“你怎麼了。”李琪瑜奔過去,瞪大了眼珠看著她,那種不好的感覺在心裏龐大的擴散著,擴散到了每一個細胞裏,拚命地撕扯著她的五髒六腑,她快窒息了,快暈厥了,她不要相信,不要。

“我得了,脈絡閉合症。現在已經,漸漸地癱軟了。或許過不了多久,我就不能再正常的行走。”李琪瑜突然按住他的肩,不讓他在說下去,大顆大顆的眼珠砸在地上,冒著滾滾的白煙。

“蕭識雨,有病我們治病。走,比賽不比了,我們認輸,我們結束。”李琪瑜說著就要拉蕭識雨,被戴夫一把攔下,戴夫冷靜的看著她,“還有我,我不差這最後一個對手。”

說著他竟奔上了台,三下五除二的解決了最後一個對手,快的讓人來不及呼吸,好像一下失去了所有的意識,隻為這最後一搏一樣。戰鬥結束,戴夫冷冷的站在台上,指尖開始發涼。

一下子,全部安靜了。再然後,一個身影默默地倒下去,白色的身影在眼前慌亂的行走,還有蕭識雨最後一聲“保重”,傳進了李琪瑜空白的腦子裏。

醫院,熾光燈,白色,冰涼,冷靜的顏色。一片白色。李琪瑜知道,蕭識雨恐怕再難起來,再難一起去參加戰鬥,一起玩樂,她的心,那麼疼那麼疼。

三個月後,輪椅上的蕭識雨有著淡淡的笑容,很難想象的是,他們的團隊,從五個站著的人,變成了一個坐著的,和四個站著的。

“蕭老師,給我們評分啊。”李琪瑜奔跑著,給了樹蔭下的蕭識雨一個大大的笑容。

蕭識雨泛白的嘴唇輕輕的咧了咧,很幹澀的嘴唇,卻是很盡力去施展的陽光的唇容,“好,我給你們評分。”

陽光下,四個奔跑的少年競相追逐,天空上一隻不知道名為什麼的鳥兒“嘰咕嘰咕”的歡叫著,像是給他們打著節拍,樹蔭下的蕭老師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隊友。他知道,即使他在樹蔭下,也在他們的隊伍裏。他知道,即使他不在他們的隊伍裏,他也在他們的靈魂中。

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吧,是的,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

蕭識雨突然咧大了嘴角,伸手拋起了懷中的籃球,飛快的轉著輪椅的咕嚕,飛也似的衝進了他們的隊伍,他“嗷”的一聲喊叫,驚呆了那四個還在分跑的人。

他就這麼衝進他們的隊伍,融合了他們永遠不變的五人之組。微風輕輕吹,吹響了心中不滅的歌謠,五個少年,在夕陽下無限的歡暢,定格為璀璨的畫麵。

這一生,這一副畫麵,已成為最銘心的經典。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