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哲被下派(2 / 3)

而王秘書他們,早坐在桌前開吃了,就著醬蘿卜,吃得津津有味,也顧不得旁邊還漏著雨。

“雁子每天教村裏的孩子識字,與孩子們玩,今天遇上泥石流,可能又在哪家幫著照顧孩子了,馬上就回來。”

蘇老三正說著,茫茫大雨裏就傳來了一聲‘爸’,很焦急的樣子,雙腳把門前的積水踩得撲通撲通作響,水花四濺,“爸,快出來幫我,有個人暈倒了。”

隻見白茫茫的雨簾裏,有個穿雨衣的高瘦女子,正把一個軟趴趴躺地上的人往屋裏拖,不斷用手抹抹臉上嘩啦啦的雨水,急得大叫,“這個人可能在雨中淋太久了,臉色慘白,如果不是我路過發現,可能就這樣淋一夜,躺在積水中溺死了。爸,快燒熱水,救人要緊!”

“小雁!”蘇老三從屋裏急匆匆衝出來,幫著把人往屋裏拖,急得跺了跺腳,“這是誰家的人這麼想不開,要躺在我家門口自殺!雁你趕緊去召集村裏的人,讓他們把人給領回去!”

——

錦城市天氣晴好,沒有下雨。在黛藺與慕夜澈領完證的第二天,陽光依舊明媚。

兩人晨起去跑步,經過滕宅大門口時,發現滕家大院門用大鎖給鎖上了,表示宅院裏不再住人。慕夜澈後退了幾步,側首望著這幢空蕩蕩的小樓,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不太明白滕家的人為什麼這麼做。

昨兒晚上,蘇家的座機被人撥響過幾次,樓上樓下的響,非常急,但他們都沒有接聽,因為他們知道是誰打來的,多說無益。他隻是不明白,滕母為什麼把滕宅給鎖了?這一舉措表示,滕睿哲不可能再回來,滕家算是徹底解體了?

黛藺在前麵跑著,根本不知道他停下來了,裹著一身香汗,跑向自己家的方向,準備洗澡吃早餐。然後等跑到家門口後,才發現慕夜澈落後她很多,正慢悠悠的在後麵走著。

於是她也不管他了,進屋衝澡換衣服,坐到書房裏看書、做電腦繪圖。

下午,她抱兩寶寶去嬰兒樂園上班兼過周末,讓寶寶們看看哥哥姐姐們是怎樣在軟墊上爬來爬去,怎樣做智力遊戲,怎樣聽老師講課。

寶寶們由於年紀小,隻會看,不會做出情緒反應,但他們知道這裏很熱鬧,是孩子們的樂園,有很多夥伴,懂得用大眼睛撲閃撲閃,小手手動一動,做出歡快的回應。

黛藺握起他們的小拳頭,貼在唇邊吻了吻,粉唇邊綻開甜蜜的微笑,“媽咪現在要去隔壁道館運動一下,寶寶們就暫時交由龍厲叔叔保護好不好?”

寶寶們看著她,表示很無語。一會後他們的叔公下班會來這裏,兩人一起在道館翻滾,你摔我,我摔你,互相吃豆腐,哪還管得了他們?他們不想看到媽咪與叔公互相揪衣裳,在軟墊上男女雙修,那樣會讓幼小的他們長針眼。

“時間不早,我們現在過去,一個小時後吃晚餐。”小媽咪看看時間,果斷的把他們抱胸前,挎著一袋嬰兒用品就往隔壁走了。然後換了道服,一個人在那練習。

幾分鍾後,慕夜澈就下班過來了,換了白色道服,唇角勾著一抹邪魅的笑,長腿輕邁,想偷襲她。結果被她突然轉身,猛地抓住了他修長的臂膀,找準支點過肩摔!

“怎麼樣,有沒有進步?”她眉開眼笑,將昂藏七尺的他壓在身下,嬌嫩紅唇咧開,有些小驕傲,“教練說過,隻要我能將對手過肩摔,我就差不多入門了。”

“no,你是靠運氣。”慕夜澈伸出右手食指,擺擺他漂亮的手指頭,表示no,突然低聲一笑,已是翻身而起,將得意忘形的她壓到了墊子上,並且來了個反擒拿。

黛藺一陣天旋地轉,隻覺身子被拋起,左手立即被反剪在身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反壓過來的。這一次,男人把她壓著,刮刮她沁著細汗的瑤鼻,笑的像隻狐狸,“輸了晚上要做飯,中式餐,清蒸鱸魚+濃湯時菌+毛式紅燒肉+西湖炒火腿+藍莓小紫薯+外婆醉魚+德清源土雞湯……當然,我們可以一起做,點的菜式有點多。”

黛藺已經在掙紮了,想弓起**反他,結果發現不受用,全身上下都被他輕輕鬆鬆製服住了,動彈不得,不像滕睿哲上次那樣對她放水,給機會她踹他小腿脛骨。

看來,她防防女人可以,但對付人高馬大的男人,她是沒力氣的,她得智取。

——

整整一夜的大雨,天空終於放晴了。滕睿哲在門口送走王秘書後,返回土院子裏看蘇小雁蹲門口汲水。

蘇小雁從井裏打水,洗一套黑色裙子,是幫別人洗的,輕輕的搓,生怕揉壞了,一邊還在與旁邊的村民說笑,說滕市長不是一個人來的,帶了老婆過來,正在我屋裏躺著呢,昨晚讓雨給淋病了,跟著滕市長尋過來的,裙子上濺的全是泥,我給洗洗。

而今早這個院子裏,擠滿了前來送麵送雞蛋的鄉親們,他們是過來看這個副市長的,順便開個會,請求領導盡快給他們主持公道,解決問題。現在聽說市長老婆昨晚走夜路走過來的,病倒了,不得不離去,一傳十十傳百的宣揚副市長夫妻恩愛。

“滕市長,昨晚我扶她進來的時候,還不知道她與您認識,後來她喊您的名字,一直要見您,我才知道她也是從城裏過來的,舍不得您。”蘇小雁把洗好的衣服甩一甩,晾到竹竿上,甜美的臉蛋露出兩個梨渦,用圍裙擦擦手,“您被下調過來,嫂夫人一個人在家肯定擔心您的生活,所以才毅然跟過來照顧您……”

滕睿哲在太陽底下看著這個村莊,發現這裏其實還是挺美的,到處是綠油油的菜和清澈的小河,空氣清新,民風淳樸。隻是不知道,他隻身前來,能不能帶動這裏的經濟發展?

“蘇小姐,以後不要說我們是夫妻。”良久,他沉沉出聲,銳眸看著麵前這個女孩,“她不一定肯嫁給我,這對她的名聲不好。你昨晚是在哪發現她的?”

“在大門口,她應該是跟著您過來的。”鄉妹子指指門口,一雙清澈流動的眼睛,伏在彎彎的眉毛下麵,和微黑的麵龐對照,越顯得晶瑩,笑眯眯的:“她都這樣跟著您過來了,又怎麼會不肯嫁給您,您真是木頭。”

女孩將他往屋裏推,與他一起走進來看臥床的女子,“她好像醒了,您去看看她,說不定就點頭答應嫁了。然後您帶她去我們這的菊花田散散步,肯定馬上就成為我們的嫂夫人。”

隻見蘇小雁的床上,女子已經轉醒了,正緩緩撐起了身子,淚光盈盈看著門口的男人,嬌唇顫抖,“睿哲。”

——

副市長與其夫人一起下鄉的消息不脛而走後,幾個村子的人都過來湊熱鬧了,天天趴在蘇老三家的破窗子上往裏瞧,想看看市長老婆長的如何國色天香,竟然這麼有福氣嫁了有能力有長相的滕市長,卻被蘇家父女趕出院子,讓他們不要打擾市長辦公。

原來滕市長每天工作到深夜,早上又很早起了,去田壩子上轉轉,呼吸新鮮空氣。蘇小雁給他收拾書桌的時候,發現那文件一摞一摞的,快堆成一個小山,幾天時間就把房間堆滿了。

蘇小雁識字,所以知道都是一些民眾的上訪文件,給副市長提了很多關於經濟發展方麵的文件,以及一大疊需要滕市長簽字的審批公文。她自然不敢翻閱,都整整齊齊的摞好,給滕市長把房間收拾幹淨。

而滕市長與女朋友是沒有同房的,姑娘住她房間,與她同房,滕市長住父親房間,父親睡倉庫去了。

每天她準備早飯,姑娘都不出來吃,整天把自己關在房裏,不聲不響。於是她不得不把飯菜送進房裏,自說自話的陪姑娘解悶,笑嗬嗬的活躍氣氛,給姑娘講他們村子的故事。

然而姑娘隻是沉默,自卑的背對著身子,看著她每天采來的野山菊,憂傷蹙眉,心有千千結。

這天清晨,滕市長工作了一個通宵,又出去散步了,蘇小雁給他收拾書桌,發現他把手機落在桌子上了,於是好奇的翻開,發現這個通訊工具確實是方便,隻要在電話裏說一聲,就可以把事情說清楚,不必跑上幾裏路去別人家裏,然後又趕著夜路回來,費時費力。

於是她又把手機翻了翻,發現手機裏有照片,一個年輕女孩子抱著兩奶娃娃,非常漂亮,但女孩子不是現在這位,而是一個陌生女孩,不知道與滕市長是什麼關係。

她深深感歎城裏的女孩就是漂亮,不必上山下地,不必曬太陽,皮膚白白的,似乎能擠出水來,然後把手機收了,出門去找滕市長,擔心他熬夜把身體熬壞了。

但田壩子上沒有滕市長高大的身影,霧蒙蒙的一片,村民扛著鐵鍬正在紛紛趕往泥石流地點,準備齊心協力把泥石流鏟平。

“公茂叔,看到副市長沒有?”蘇小雁邁腿跨到田壩子上來,頭發眉毛上沾滿霧氣凝結的水珠,四處張望著,知道這又是村支書兒子在召集大家開會,去鏟什麼勞什子的泥石流!

滿臉皺紋、麵龐黢黑的公茂叔放下鋤頭,把小雁拉到一邊,望望四周小聲道:“一大早上,我看到滕市長在這裏散步,一直圍著我們的地轉悠,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把這僅存的地重新分配,然後他去最窮的長貴家走訪,看看情況,結果被那夥子人拿著麻袋和鐵鎬跟在後麵,可能遭遇不測了。”

“那您不把大夥兒喊來製止?”小雁一聽急了,氣急敗壞的甩開公茂叔的手,差一點跳腳,“滕市長是過來幫我們的,隻要有他在,村支書他們就不敢再胡作非為,我們就能修路修橋,填飽肚子!您竟然不把大夥招來,一起對付那群流氓,就這樣看著滕市長被弄死!他們的囂張就是我們的弱懦慣出來的!”

“小雁,你不要去。”公茂叔反而一把拉住她,哆嗦著一張幹枯的唇,惶恐不安,“副市長與他們對著幹,肯定不會有好下場,我們也跟著沒地種。小雁你一個女孩家家,就不要去送死,老三就你一個女兒了,上麵死的死,走的走,留下他這麼一個幺老三,怪可憐的。聽茂叔的話,咱們窮死總比被打死好。”

“我去救滕市長,我就不信這夥流氓真敢殺人!”小雁一把甩開他的手,踩著布鞋就飛快的往回跑了,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喊滕市長,挨家挨戶的召集大家一起尋,告誡大家,如果遇到為難滕市長的流氓,不由分說就打,打死這群流氓。

滕睿哲這幾日原本在評估這裏的地,圍著田壩子轉悠,目測這裏與輕軌四號線的距離,但今天村裏起了大霧,霧蒙蒙的看不清,他便決定去看看村裏的幾戶特貧人家,結果剛走幾步,就被人給跟蹤了。

幾個人不由分說,拽著麻袋就想往他頭上套,拿著鐵鍬幹架,更令人不齒的是,這幾個人竟然再次用推土機、新型耕地機對付一個活人,一前一後夾擊,將下地勞作的時間用來報複他這個副市長,行為惡劣之極。

他眼見對方人多勢眾,法律意識淡薄,不宜交手,便赤手空拳弄掉他們手中的鐵鍬,震麻他們抓鍬的虎口,讓他們一窩蜂的往後退,搶在兩輛機器碰撞之前,敏捷躍到了一邊。

隻聽轟隆一聲,地動天搖,兩架高價購來的務農機器就這樣碰撞在一起,推土機的土鏟狠狠砸到耕地機的刀口上,就這樣硬生生毀在了這群流氓手中。

幾個流氓快速的從車裏跳出來,還不肯死心,抓起地上的石頭就往這邊衝過來,想將副市長按在地上砸破腦袋,起了殺人之心,滕睿哲銳眸一冷,用腳尖快速勾起地上的一支鐵鍬,輕鬆上手,一把揮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