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藺手腳利索的把菜給上了,隻不過盤裏沒湯了,就一條大黃魚。她抬眸望著坐在桌旁的滕睿哲及校長,心裏暗驚,嬌柔的小臉上卻平靜無波。
“請慢用。”她準備退出去。
“原來你在這裏勤工儉學!”校長驚訝出聲拉住她的腳步,想必是對她的印象稍微有了改觀,道:“你這樣打工,能顧及到課程嗎?學校可是不允許學生遲到早退的,逃課累積三次以上,取消考試資格!”
“校長,我旁聽的時候,沒有漏掉一節課。”黛藺安靜回答他,一雙美目看了旁邊的滕睿哲一眼,與他深沉的目光交接一眼,淡淡移開。
“入校後,我會更加珍惜來之不易的求學機會。”
“那就好。”校長滿意點點頭,吩咐杵在一旁的經理:“別愣在這,繼續上菜!蘇小姐是我的學生,我有幾句話問她,讓她歇一會。這手給燙著了吧!”
“滕先生,校長,我這就去準備。”凶巴巴的經理見黛藺竟有靠山,被校長庇護著,這才退出去,不敢再隨意欺淩。
經理退出去後,校長也起身了,說喝多了,要去一趟洗手間,把包房單獨留給滕老板和蘇黛藺。
滕睿哲靜靜打量了黛藺一眼,問黛藺燙哪了。
“沒有燙到什麼地方,就是滑了一下。”黛藺輕聲道。
“那你坐下吃一點。”他給她擺上碗筷,拉開椅子,抬眸輕輕看了她一眼。
“我不敢,我是服務員。”黛藺一動不動,繼續低聲道。
他眸中黯然,薄薄唇角若有似無勾著,注視著她:“這條新鮮黃魚原本有鮮美的魚湯,占著湯吃的,但讓你給灑了。你來嚐嚐這灑了味兒的黃魚是什麼味道!你們這的服務不到位啊。”
黛藺抿唇,不得不走過去拿起筷子試吃魚肉,但他突然摟著她的細腰把她往下一扯,她便坐到了椅子上。
“繼續吃。”他挑了挑霸氣的劍眉。
“已經吃過了。我這就去讓廚房換一份,您請稍等!”黛藺要站起來。是他自己說灑了湯的黃魚可以端進來,但端進來之後,他又在這挑刺!
“行了!”他用大掌箍住她的蜂腰,又將她拉到椅子上坐著,一雙幽暗的眸子似乎是不耐煩,但實則一絲怒氣都沒有,拿了一瓶冰飲遞過來,“坐在這,不準站起來!剛才熱湯燙腿上哪裏了,就用這冰飲貼哪裏!”
黛藺瞧著他,沒有接。
他鋼牙暗暗一咬,把冰飲放桌上:“如果燙傷不及時冰敷塗藥,明天可能走不了路,留下疤。今天你剛剛滑了一跤,明天又不能來上班,這正是炒魷魚的絕佳機會。你說是嗎?”
他將他濃烈的男性氣息溫柔吹拂在她水嫩的小臉上,一雙深邃的眸,與她水汪汪的眸,離得很近,可以互相看到對方的臉,盯得她猛地往後一縮;然後起身,推開門走出去了。
黛藺這才卷起褲管,露出她瑩潤**上被燙紅的一大片,暗暗吸氣。
真是疼啊,太倒黴了,魚好好端著,湯卻灑了,潑了她一大腿!
她趕緊用冰飲冰敷,坐在椅子上休息。
門外,滕睿哲與校長站在走廊上。校長對之前再三拒絕蘇黛藺入校感到抱歉,連連賠不是,說是那時確實不知道她叫蘇黛藺,以為她就是一個惹事的少女。
“這次幸虧校長你給我打電話,不然我再次與她擦肩而過。”滕睿哲沉聲而道,銳眸深沉,沒有怪罪校長,而是心生感激,“在我找來貴校之前,是不是也有人來找過蘇黛藺?對方不是蕭梓或蕭家人,而是我滕家的人?!”
“正是!”校長點點頭,想了想當時的情景:“那時我不知道蘇小姐在我校旁聽,忽有一日,滕父派人來問,新生裏麵是否有一位蘇黛藺?我讓秘書查了,沒有。後來滕總你再問起,我一時以為,滕父是在幫滕總你找蘇小姐?難道不是?聽各位同僚說,滕父也在他們學校尋過蘇小姐。”
滕睿哲眸中一寒,掀唇笑了笑:“校長你夠義氣,一旦有消息,馬上給我打電話通知了我來;不過,蘇黛藺在貴校續讀的事,校長最好不要告知我父親;他若再問起,就說不在,也不要說與我見過麵。嗬。”
“既然是滕總的意思,我一定照辦!”校長心知事態嚴重,拍胸脯保證。
——
黛藺在包間歇了一會,見滕睿哲與校長已離去,快速回到廚房工作間。
但領班告訴她,她腿受傷了,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休息,不然弄出工傷,他們是要負起責任的。
她半信半疑,換好自己的衣服走出酒店。
此時天已全黑,正是食府生意最好的時候,停車場被名車擠滿了,門口也停滿了名車。她走在路上,都怕把這些有錢人的車給刮到了,車來就避,怕再遇到李湘湘這號人物。
她去藥房買了燙傷藥,拎了一碗湯麵,回到住處一邊吃,一邊複習英語考。
英語考是最重要的一門課程,也是最後一門考試,她的雇主打電話來讓她去代考,她拒絕了,因為她的英語有一點危險,聽力練習太少了,懸啊。
而古俊那小子自從上午搶去她的電話號碼,就一直給她發短信,問她吃飯沒有,上課沒有,複習沒有,回家沒有……沒有個沒完。她把手機關了,關著充電。
小雪球則乖乖趴桌上睡覺,看窗外風景,打滾,反正非常悠閑,一點都不為上午咬了人而羞愧。
她拍了一下它,讓它不要咬她的作業本。
它嗷了一聲,狗眼睛亮晶晶的,顯得特別的歡。
然後這個時候,門板被人敲響了,叩叩叩響了三聲,沉穩有力,惹得小雪球歡快的從桌上跳下去,想去開門。
她瞪著它讓它一邊去,打開門,竟然見到滕睿哲站在門外。
這個男人站在燈光下,五官俊朗,俊目幽深,大衣華貴,高大的身軀塞滿了她房間的門口。
“腿傷怎麼樣?”滕睿哲緊緊盯著她,直接走進門來,半蹲下那健碩的身板,一把抱起朝他跳過來的狗兒子。
黛藺站在他身後,不解望著這對‘父子’。
他大晚上過來看望小雪球的?瞧小雪球在他懷裏那撒歡樣,搖尾撒嬌,真想一把揪出來。小雪球還伸出小腦袋看了看她。
哦,難怪小東西剛才那麼歡!
她沒有把房門關上,不理會這對‘父子’,把被小雪球咬破的筆記本拿起來,拔出充電的手機,等著他自己出去。
然而,闖進門來的男人卻放掉了小雪球,突然從身後抱住了她,寬闊的胸膛緊緊貼著她,鐵臂不斷收緊,在她耳邊低啞:“三個月沒見,一點都不想我嗎?”
黛藺先是突如其來的一驚,然後用雙手抓住他鐵一般的臂膀,平靜的心湖翻江倒海起來。
在回答想不想他之前,其實她更想知道,當他抱著她的時候,她在他心目中到底是什麼地位?一個口口聲聲說不愛她、厭惡她的男人,卻三番四次擄了她,抱了她,對她那麼好,讓她經不住誘惑背叛了蕭梓。
幡然醒悟之後,她的心中唯有自責和悔痛。
三年前的單戀與追逐,讓她毀了整個蘇家,有了一生洗不掉的案底;
三年之後的迷茫,讓她徹底傷害了蕭梓。
如果,她再次陷入他冷漠與熱情交織的感情裏,她還賠得起什麼?他是否知道,早在三個月前,他們就各自選擇了各自的伴侶,是沒有資格再對對方說想念和愛的。
那些都是假的,都是因為三年前沒有得到,所以不甘心。
隻不過,她沒有臉嫁蕭梓,嫁任何一個男人,而他,配鄒小涵綽綽有餘。
——
好像有部分親親不知道上章節的這個‘小偷’,大致意思就是,滕睿哲找到黛藺後,大概了解了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所以雇了人裝小偷,幫黛藺敲開那些鄰居的門。張大媽準時2點多偷電嘛,很好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