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對答如流:“今日是做法事的日子,為了顯示皇室誠心,今日的守衛必定是異常鬆懈的,所以這些亂黨一定是有預謀地來刺殺,他們劫走太後的目的……很可能是要讓我們先自亂陣腳。”
我揉上太陽穴,蕭湛果然忒會扯淡,這都能讓他扯到,這樣順利地嫁禍給亂黨分子簡直是毫無違和感。
我側頭瞥見太醫給蕭湛包紮的手,緊張道:“哎喲,你這個太醫到底行不行啊?你包粽子啊?”
太醫揩著汗道:“攝政王殿下喜好運動,包厚一點是怕傷口因為運動裂開,請太後諒解。”
我一陣尷尬,卻看到蕭湛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揚。
我那張老臉又紅了,這……這光明正大地調情是幾個意思啊?
一炷香的時間後,我那個丞相老爹回來了。
我爹他老人家老淚縱橫地跪倒在重曄和哀家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回稟,說他救駕來遲該死該死,還聲淚俱下地說他是怎麼在親信的護送下去搬救兵結果回來的時候在山下遇上伏兵的,隨即就開戰了一下,久久都無法脫身上山來救我們。
重曄唔了唔,凝神思考著。
我當即表示理解他老人家的心意,寬慰他道:“莊相辛苦了,有埋伏這種事也是沒法預料的,好在攝政王有不少精兵也埋伏在山上暗中保護,所幸亂黨都製服了,莊相能平安歸來,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莊相不必過責。”
重曄接口道:“太後說得極是,莊相你也盡力了,茲事體大,還是要即刻回朝嚴加審問亂黨再做處理。”
我爹他老人家剛要轉身出去,又轉回來對我道:“啟稟太後,臣聽說太後被人擄走,又被攝政王暗中救了回來?”
我誠實道:“是啊,是攝政王救哀家回來的,怎麼了?”
我爹凝思道:“那不知太後是否有看清是誰綁架的?”
我搖頭:“這哀家哪知道?哀家連什麼時候被擄出去的都不知道,更何況醒來的時候,哀家已經在攝政王的馬車裏回來了,哪還知道什麼亂黨不亂黨?”
我特地瞞了大珠已經被做掉的消息,做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假象,等回宮之後他發現大珠不在了再說。
我爹沒再說話,客套了兩句就說去準備回宮的事情了。
重曄又像自言自語,又像在跟我說話:“亂黨?做法事?多大仇?”
我指著自己:“皇上,你在跟我說話?”
重曄看過來:“朕看上去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這確實像在自言自語。
我跟他說:“要我說,這就是個謀劃已久的刺殺,算準了我們來祭天酬神,所以其實有兩個可能,要麼就是朝中知道的人,要麼就是哪裏的反賊。”
事實上我一直在懷疑我爹。
重曄又沉思了,我懶得管他在想什麼,我就一隻手支著腦袋撐在案上打瞌睡,連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我醒過來的時候是躺在榻上的,身上披了一條毯子,重曄坐在我榻邊繼續沉思,手上翻著一本書,我揉著太陽穴打著哈欠。
重曄見我醒了,就把書移開一點,看著我道:“既然你醒了,那我們就出發回宮吧。”
我大驚:“你剛剛怎麼不叫醒我?白白浪費了這麼多時間。”
重曄起身,把書隨手丟到一邊,隨口道:“反正就睡個午覺的時間,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等你睡醒了又何妨?”
我剛剛一陣暖心的感動,心裏想著我這個白來的皇帝兒子真是開竅了,懂得疼後娘了,正要一舉表揚一下他的行為,他下一句就補充道:“反正朕和舅舅說了那麼久的話你都沒醒,幹脆就不叫你了。”
重曄你個殺千刀的,為什麼要拉著蕭湛一起看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