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苦勸他:“皇上回去吧,等這兩天哀家好一點了就來上朝,一定不落下政事。”
可我嘴上這麼說是一回事,第二天陪重姝抱著重寅去放風箏又是另一回事。
惠風和暢,天朗氣清,暖風習習,我讓宮人意思意思在樹蔭下的草地上鋪了張毯子,上麵擱了點瓜果點心,旁邊另辟了一塊毯子給重寅一個人爬,我和重姝就坐著嗑瓜子看李長德拉著風箏線迎風飄蕩。
以前我沒覺得做太後是一件好事,現在覺得還挺享受的,想幹嗎就幹嗎,隨便差遣兩聲就萬事如意。
李長德沒放過風箏,拽著繩子老半天都沒把風箏送上天,我嫌棄他:“李長德,你這算是在跑嗎?重寅爬都比你快啊!”
李長德真的跑起來了,腳下絆到一塊石頭摔了個狗啃泥,風箏線纏了他一身。
我吩咐宮人:“去把那個蠢貨救出來。”
重姝在旁邊笑哭。
李長德趴在地上號:“太後您饒了奴才吧,放風箏不是奴才的強項啊!”
重姝喪心病狂的笑聲戛然而止,我以為她笑暈過去了,眼神往旁邊一瞄,剛要說她弱爆了,堪堪就瞥見了那一抹在日光下照得更加刺眼的明黃和那一抹玄色。
喀喀,蕭湛當真是無處不在啊。
我裝淡定:“皇上和攝政王好雅興,也來曬太陽嗎?”
蕭湛朝我一拱手,麵色一如既往的冷,我朝他笑回去。
重曄隨意在我身後坐下,輕鬆道:“聽宮人說太後在這裏放風箏就過來看看。”然後他就真的看了看我,“看來今日太後氣色不錯,身體也不錯。”
我打著哈哈應下:“是啊是啊,難得天氣好出來曬曬,消遣一下。”
重姝扯著重曄的袖子撒嬌:“皇兄放個風箏給我和母後看看唄,李長德蠢瘋了。”
後來我就眼看著重曄一個皇帝負手站在旁邊指揮著重姝一個公主在風中奔跑,把風箏送上了天。
重姝樂嗬嗬地拽著繩子看風箏,美得很。
重曄若無其事地走回來又坐在我身邊,道:“要是朕親自放風箏,實在太不成體統。”
我回答:“可阿姝一個公主丟形象地放風箏也沒成多大的體統。”
蕭湛麵無表情道:“阿姝還小,趁現在多玩玩也是應該的,她不用活得太嚴肅。”
唉,多希望和重姝一樣單純歡樂啊,可我這個經曆這個歲數再憧憬這些,那就有惡意裝嫩的嫌疑了。
我順手削蘋果,邊削邊分心說話:“是啊,人活得那麼累幹嗎呢?該趁年輕的時候想幹嗎就幹嗎,不能等老了走不動了再後悔。隻是啊,你們生在帝王家就是無可奈何,生下來就有各自的責任,就連莫名其妙嫁來的哀家也感受到了。好在阿姝還小,又是女孩子,將來好好選個駙馬嫁出去了也算是圓滿了。”話說完,我蘋果也削完了,我遞給他,“皇上吃個蘋果吧。”隨後,我扭頭客氣地問蕭湛,“攝政王要不要來一個?”
重曄盯著我手上沒皮的蘋果看,接過就咬了一口,挑眉道:“這種事以後讓奴才做就好了。”
我放下刀拿手帕擦手:“不行,哀家有強迫症,必須一條皮非常完整並且蘋果削完以後要很平整,目前為止還沒人能練成,所以隻能自己動手。”
蕭湛打量了一下被我削成橢圓形的蘋果還外帶兩個坑,挑了挑眉。
我輕咳著解釋:“比起看著別人削得不好難受,我還是能接受自己的手法的,你看我削成一個梨子的形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