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讓人吃驚的是,在這一車數人之後,又跟著足足五輛大車,遮蓋的嚴嚴實實,每輛車上有兩個車夫,小心翼翼地趕著車,似乎車裏裝著琉璃一般。
卓逸夫大步趕了過去,迎麵那十幾個漢子躬身失禮,口稱幸不辱命。卓逸夫一擺手:“這一趟你們都辛苦了,論功行賞自有安排,回去好好休息吧,石頭最近不會再給你們安排事情。”
疾步跟來的曹豹又一次駭然,他百分百肯定這十數個漢子一定是凶名遠揚的血刺,他們的麵目很平常很普通,曹豹努力想記住,卻怎麼也記不住。因此他才駭然,如果得罪了這樣的人,他們會無時無地地盯著你實施刺殺,這種人,該怎麼防備?
卓逸夫並未攔住馬車,車裏的人也沒有要下來的意思,居然將車簾從裏麵死死揪住了。
曹豹心情大好,看來裏麵的一定是蔡邕,是對卓逸夫不太那麼友好的蔡邕。
卓逸夫示意車夫下車,他自己抄起車鞭啪一聲甩了個鞭花,竟自己趕著車子慢悠悠開進了平原城裏。
曹豹一咬牙,又厚了一次臉皮緊跟了上去,後麵典韋禁不住和陳到嘀咕:“這位曹大人臉皮咋這麼厚,大哥沒讓他跟著啊。”
陳到扯了他一把,這才乖乖跟在後麵也向郡守府裏開去。
卓逸夫這會兒也是滿心忐忑,像蔡邕這樣的人,極有風骨,不為強權所留,不為人情世故所羈,他能留在平原麼?他會留在平原麼?
車內傳出咕嚕咕嚕飲酒的聲音,偶爾停頓一下,好像是這個怪老頭在偷聽外麵的動靜。
呃?偷聽?
卓逸夫自己都覺著好笑,蔡邕會偷聽麼?
車子到了郡守府,卓逸夫緩緩停住了馬車,但蔡邕似乎仍然沒有下車的意思,隻好對聞訊一起湧出來迎接的戲誌才四人聳肩苦笑,指了指大門示意大開,自己駕著車子,徑直進了前院,一直到了前廳門口,實在再不能往前走了這才停下。
卓逸夫對郭嘉捉狹的目光怒目而視,實在奈何不得這家夥,隻好自己先行放棄,跳下車來叉手站在車旁,清了清嗓子恭恭敬敬低著頭:“蔡大家,到地方了,請下車吧。”
戲誌才忍俊不禁,郭嘉哈一聲笑了出來,眾人哪見過卓逸夫有這樣的無奈遭遇。
卓逸夫沒見裏麵有動靜,摸摸鼻尖往前湊了一點,又要再叫時,嗖一聲,車簾被從裏麵扔了起來,擦著他的鼻尖飛過。
卓逸夫吃了一驚,慌忙往後麵一閃,就見一個青衣絡須老頭從裏麵竄一樣鑽了出來,跳了下來,容貌清矍,十分清瘦,頭發微微有些散亂,有點昏黃的眼睛飛快轉了一圈,然後一把推開訕笑著檔在眼前的卓逸夫,指手畫腳指揮著後麵的幾輛車子:“上麵是我一生的收藏,搬運到文姬那邊去,給我小心著點!”
眾人目瞪口呆中,蔡邕矮身往前廳裏一竄,腳步居然分外靈活,一點看不出上年紀的樣子。
眾人無奈,隻好也跟了進去,隻見蔡邕往客席上有模有樣一坐,目視卓逸夫半晌,突然用那濃重的洛音開口問道:“你說,是我現在拜你這個平北將軍呢,還是你來拜我?”
卓逸夫愕然,繼而大喜,不由對這個剛才還頭疼十分的老頭多了三分親近,七分好感,這是個可愛的老頭嘛,應該不會太死板!
不過,他那句我拜他,是什麼道理?
卓逸夫被刹那間的幸福擊地有點熏熏然,一時沒反應過來,隻覺腿彎裏被人一踢,不由自主五體投地地拜了下去,回頭一看,郭嘉使勁使眼色,好像有所暗示。
再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喜交加的蔡琰從內堂裏奔了出來,捂著嘴珠淚簌簌地看著故作樣子的蔡邕,驀然大泣出聲。
這時候,卓逸夫終於明白了,狂喜過後,心也徹底放下了,看來,蔡邕這是累了,真的打算在平原休息了。
曹豹的臉,黑的跟鍋底一樣,他怎麼也不明白,卓逸夫這個瘋子究竟有什麼好,豎子一個,蔡邕居然……要把才名遠揚容貌傾國的女兒下嫁給他?
不說曹豹,就算戲誌才郭嘉等人也又驚又喜,蔡邕這個儒林的領袖能擺出在平原常住的意思,這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如今看他的意思,似乎真的有在這裏安家的打算?
身為士林中人,他們遠比尋常人更知道蔡邕的分量。這個文人領袖留在平原,足以堪比五萬精兵,這對平原,對卓逸夫的名望都有莫大的抬舉作用。如果他真的會同意將蔡琰下嫁給卓逸夫,那麼,卓逸夫一躍可稱為士林不再那麼敵視的存在。雖然還比不上袁紹四世三公的名頭,但在袁紹袁術之下,恐怕北方再沒有哪一個年輕的諸侯能在名望上壓卓逸夫一頭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