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亮了,平原城中並沒有遭受刀兵之災,程昱很懂分寸,他指揮親衛軍捉拿那些望族大戶的內鬼,本來就遵守不擾民,隻捉拿首惡的原則,如此一來,擔驚受怕了一夜的百姓起床之後往外一看,一切還如昨日一樣,既沒有滿城的鮮血,也沒有見多少大軍開過。
但空氣中的血腥味卻很濃,今天吹的是散風,四麵八方都有。
城外,血流漂杵,劉岱的一萬人馬,馬匹大部分讓常勇卷了個空,人員傷亡還不足一千五,輜重物資還保留地很整齊,要不是為了照看這些物資,從城內殺出的魏延還想一路追著劉岱的屁股殺下去呢。
戰後統計,所得戰馬八百匹,俘虜三千餘,旗幟鎧甲軍械無算,劉岱昨日裏正好有一批剛送到的錢糧草料,程昱命人取了之後,粗略估算下來,足足有千石。另有工匠百餘人,劉岱望族出身,行軍打仗也不肯鬆懈了享受,這些工匠,有善於建築的,有善於鑄造的,最精貴的居然有兗州青州兩地的傑出工匠。
程昱大喜,急忙報告了卓逸夫,卓逸夫急忙命他在輜重營裏設立起匠作營,一麵修葺城池,一麵用攪和的鐵打造兵甲。
中午時候,卓逸夫剛休息起來,石頭悄無聲息地冒了出來,報告道:“主公,那些個望族大戶,又在聚集商議了。”
卓逸夫精神一振:“怎麼,又要鬧什麼幺蛾子?”
石頭古井般的臉上,也閃過一絲笑容:“程功曹要求隻誅首惡,餘者不咎,那些望族人家,眼看血淋淋的榜樣,哪裏還敢再頑抗。”
卓逸夫瞄了石頭一眼:“這麼說,昨晚血刺成功打入這些望族裏麵去了?”
石頭彙報道:“遵照主公的指示,我們挑選裏一批機靈人手,這次誅殺掉了幾個子孫單傳一脈的家戶,這些兄弟扮作他們的遠方附庸親戚順利接收這些家財,加起來總量也不小,若是這些望族要做什麼事情,這些兄弟一定會第一時間將消息傳送出來。”
卓逸夫可不會相信那些個望族大戶真的會出現一脈單傳家產沒人接收的情況,瞄了石頭一笑,揮揮手道:“記著把握分寸,另外,不可累及無辜。我相信,這其中的深淺你能把握得住,但得告誡下頭的人手,萬不可出現不必要的負麵情況。”
石頭點點頭表示記下了,然後又請示道:“主公,兩位先生早上說要招募兵馬的事情,我覺著盤問審核應該嚴一些,大戰前後湧入城內的難民中……”
卓逸夫知道石頭的性子,這種事情他非但不會插手,還不會插嘴,既然今天這麼說了,就必然有他的原因。心裏一想,卓逸夫就問道:“是不是有曹操的人?”
石頭點點頭:“不止曹操,冀州韓馥,山陽袁遺,豫州孔伷,東郡喬瑁,濟北鮑信,甚至渤海袁紹,河內王匡,上黨張揚,都有遣密探。”
卓逸夫大為驚奇,算一算十八路諸侯,好家夥,大部分都往自己這兒插暗探了,莫非自己還真成個人物了?
“這麼一算,北方地區除了南陽袁術,長安董卓,西涼馬騰,北平公孫瓚,還有遠在遼東的公孫度,其他的人都有遣密探進來了?”卓逸夫心裏盤算一下,緩緩說道,似乎也在問石頭,“哦,另外還有個徐州陶謙,小小的東平郡,難道就這麼吸引人目光?”
石頭又露出一絲有趣的微笑,對卓逸夫說道:“陶謙沒有遣密探來,但血刺打入徐州的弟兄回報,說他現在在觀望,劉岱這一打敗,這位陶徐州恐怕會為主公送個推辭不得的密探來,還是大搖大擺就可以刺探信息的那種。”
卓逸夫愕然,抬頭看石頭滿眼笑意的樣子,好奇道:“你說說,這位陶刺史派了個什麼密探,居然能讓我推辭不得?”
石頭目光中一閃而過殺機,道:“陶徐州孱弱老邁,不能理事,徐州大權,本便不在他手中。其部將曹豹有一女,容貌甚美,堪比夫人,聽那邊的兄弟傳來的消息,言外之意似乎,咳咳,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