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片漆黑之中睜開了眼。
我想起身,卻動不了,四肢百骸忽然傳來撕裂般的疼痛,疼得我立刻又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
**時醒時睡,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日。
這漆黑的空間裏沒有別人,也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事物,我能感受到的隻是永恒的黑暗和寂靜。
我的身體慢慢能夠動了,雖然還是疼得我死去活來,但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說明我不是漂泊的孤魂野鬼,我還活著。
在這片寂靜得讓人發瘋的黑暗中,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慢慢恢複。
因為隻是挪一挪手腳便會讓我耗盡全身的力氣,我便隻能運轉靈氣慢慢滋養著各處經脈。
靈氣運行得十分艱難,時常走過半寸經脈便讓我疼得又昏了過去,但我也無其他事可做,為了能夠恢複行動,我隻能不斷運轉靈力,嚐試修複受損的經脈。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慢慢坐起,又過了許久,我終於能夠站立行走。
我取下了頭上的桃花簪,讓它變大些,當成拐杖,支撐著我蹣跚地走在黑暗中。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終於走到了邊界。
這是一片牆壁,我伸出手慢慢摸索著,沿著牆壁繼續向前走,這一次,我卻無論如何都走不到頭,甚至連牆壁的拐角都沒有碰到。
走了半天也沒能摸索出個所以然來,身上的傷口又開始疼得我無力繼續行走,隻能靠著牆壁慢慢坐下,運起靈力緩緩恢複體力。
手裏的桃花簪恢複本體,被我插回了亂蓬蓬的頭發上。
既然當日的漫天法術沒能把我砸死,那麼如今隻有兩個可能。
一是我被霽雲山上各大宗門俘虜,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不但走不出去,神識也無法探出,很可能是為了引我同伴,也就是我師父來救我。
但自我醒來之後卻一直沒有人來審問我,可見這個可能性並不是很高。
還有一個可能麼,便是我被人救了。
當日在場的人中,可能會救我的,隻有淩雲派的師兄師姐。但若是他們,沒有理由在救了我之後又扔下我不管,連顆丹藥都沒有給我留下。
我感受著身後冰涼的牆壁,以及剛才摸索到的金屬觸感,忽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既然東皇鍾有能輕易吸納飛劍法寶的能力,想必要吸進一個大活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想到這裏,我心裏的懷疑越來越清晰,忍不住向著一片漆黑的空間抬頭喊道:
“東皇鍾,是你嗎?”
“嘻嘻,你也不太笨嘛。”年輕女子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同時傳來,我腦袋一陣嗡嗡作響,心道,你連說句話都一定要這麼強的氣勢嗎?
幸好,這樣的對話沒有持續。
黑暗中慢慢泛起一團金芒,**待得久了,此時忽然見光,眼睛一陣刺痛,趕緊閉上了眼睛,緩了一緩,這才微微睜開一道細縫,看向站在金芒中的女子。
“照離多謝東皇姑娘相救。”不管她有什麼意圖,她救了我總是事實,否則此刻我早已化成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