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有些奇怪,向小販詢問了緣由。
原來那叫小沫的是城裏貧苦人家的孩子,原本父親靠給有錢人家打短工掙錢,母親則偶爾接點針線活貼補家用,也能混個溫飽。
這一日,小沫的母親李氏被叫去錢府接繡活,怎料被錢家的少爺看上了,以李氏打碎了他家的古董花瓶為由,強行扣留了李氏。
小沫他爹便找上門去講理,結果被打傷了抬回家中,無法出門幹活,家裏便斷了收入來源,看大夫又花了不少錢,沒幾日便揭不開鍋了。他家也沒親戚可以依靠,鄰居接濟了幾頓,小沫脾氣也強,給他吃食,他總覺得別人看不起他,不願接受,倒寧願自己出來偷些吃的。
我聽了很是氣憤,問道:“怎麼不去告官?”
“有什麼用,錢家的老太爺是告老還鄉的宰相,這天底下的官有一多半是他的門生,縣令見了他巴結都還來不及,普通百姓怎麼告得了他家!”
入夜時分,師父還沒有回來,我心裏放不下小沫的事,便換上了夜行衣,翻窗出去。錢府位於郴山城的東南角,白天的時候我已經認明位置,很順利地便找到了地點。從宅後翻過圍牆,便是後院,錢府並不是很大,是近期翻修過的老宅,院中草木樓閣安排得井然有序,庭院也透出一股古樸的氣息。給人感覺並非達官貴人的宅邸,而是有些詩書氣質的人家。
我正待細細尋找李氏所在,忽聽得有間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忙就近躲在樹後,悄悄望去。
隻見一名丫鬟推門而出,侍立在門邊,一個中年婦人的聲音傳出:“蓉兒,你早些休息,夜裏刺繡傷神,留著白天慢慢做,不急。”
“是,蓉兒送夫人。”
“同你說了多少次了,別再叫夫人了,若是娘親叫不出口,就先喊聲伯母吧。”
兩人一前一後踏出房門。當先的中年婦人氣質雍容,顯然是大戶人家出身,跟著的年輕婦人大約二十多歲,容貌秀麗,卻顯得有些拘謹,朝著夫人福了福身子,喊了聲:“伯母。”
夫人點了點頭,領著丫鬟去了。
我趁著年輕婦人目送完夫人,轉身回屋的時候閃身跟了進去,年輕婦人驚訝地望著我,張口欲喊,我忙抬手捂住了她的嘴,輕聲問她:“你可是李氏?小沫的母親?”
年輕婦人愣了愣,點了點頭,示意我把手放下,她不會喊人來。
“你可是被錢府扣留?可願隨我離開?”
李氏走到門口,將房門關上,示意我坐下:“女俠請坐,此事說來話長,且容我將前因後果一一說明。”
“我確實是小沫的母親,但我不姓李。
我原本姓魏,當年我父親與錢老爺同在翰林院任學士,兩人友情甚篤,兩家兒女尚在繈褓中時便訂下了娃娃親,我和錢家少爺自小便一起玩耍,一起長大,彼此早已認定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