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龍庭女官見他們立在未芫身旁,走過去,語氣有些刻薄,“你們是何人?”
仲炎見她的衣著,應是品階不小,便消了因她無禮問詢而生出的不悅。“我們是十皇子殿下的友人,方才已麵見,此刻正欲離開。”
“原來如此,兩位有禮了。”她微微欠身。
看來十皇子青登在這龍宮即便位份不高,也是正兒八經的皇子,不會被怠慢。仲炎說道,“敢問,這宮娥還要在此跪多久?”
女官示意他們借一步說話。
她不屑,“這小宮娥,脾氣大得很,不把人放在眼裏。”
那小宮娥一副隱忍委屈的可憐樣子,讓之燼實在沒覺察出女官說的孤傲,“她若是脾性不佳,為何不送出東海。”
東海之人可不會輕易容下一個不懂規矩的宮娥。
女官掃了一眼跪地的宮娥,“她呀,是天上來的人,誰敢送她出東海呀。”
“即便是六皇子妃也隻能懲戒,可不敢踢她走。”
之燼不由疑惑,東海皇室皆尊貴,為何左右不了一個礙眼的宮娥,“王妃既然不喜歡這個宮娥打發她去別的宮當值便是,何必留在自己宮內。”
“這……在下就給兩位說清楚吧……”
女官說,小宮娥曾在西海昆侖宮當值,因數百年前,對東海來客,也就是東海六皇子犯下了大不敬之罪,被王母仙尊罰到東海給六皇子做奴贖罪。
至於那大不敬之罪,便是未芫用發簪劃傷了六皇子的臉頰,致使六皇子的容顏受損,現今也無從恢複。
為何未芫作出那般舉動,她自己說是六皇子對她頗有調戲之意。但因無人佐證,故此,王母隻能定下她的錯失。而對東海的交代是,昆侖宮宮娥未芫,言行不尊,肆無忌憚,貶出西海,罰到東海做奴。
雖則未芫以西海被貶宮娥身份來到東海,但因其畢竟來自西海昆侖宮,還曾受恩於王母仙尊,是其收養的仙孤,東海並未苛待她。
反而是東海六皇子不計前嫌,讓她去禹芝宮作王妃蘇尹的侍女。
若真是六皇子輕慢了未芫,那她豈不是太過委屈,失了西海的庇護,入了另一個樊籠。她覺得這東海水很深,一個西海仙孤怎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目無尊卑,西海的規誡比之於東海還要嚴苛,何況她曾親自受王母養育。
“兩位已知緣由,還請離去吧。”她欲引著他們去龍宮神武門。
仲炎雖可憐那女子,卻也曉東海不好惹,他不想身邊的之燼受到傷害。他微微拉了下她的衣袖,示意她莫要多管閑事。
之燼隨著女官走了沒多久,便頭也不回地向那回廊奔去。
未芫在東海,孤身一人,或許自己是唯一能助她脫身之人。之燼想起自己因魅惑天族太子之罪,被貶去妖界。也許是星君與祖雲極力懇求天帝,天後,才保住了她的命,但這其中沒有誰有權力可以留下她。說來惆悵,但又何嚐不是幸事,至少有人為她求情。
“你……經常被罰嗎?”
未芫將頭低到塵埃般,聽見一聲久違的關懷,心底暖意升騰,她看向之燼,“你是從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