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炎問道,“長右是?”
長棣,長右……他曾問父君為何以長字為首。父君說,五界不管是誰都祈求長生,長遠,長久,長是好兆頭,而棣字,含雍雅威儀之意,妙哉。
那棣明明還有著手足情深,兄友弟恭之意。
右者,助也,是不是連這個隱姓埋名的大哥也和自己一樣,從來都是父君心中宏圖大業的襄助。母親從未說起過還有一個孩子,那定是父君令她不許說出口。
真是可笑啊,覃齊讓玉屏作了梅姬,成為一個女人的替代,讓自己的兩個兒子,成為他詭譎風雲中的雙槳。他一個人自得其樂,無關他人死活,也不在乎那些為他付出一切的人,掌中血液有多少。
“虢州山君下令緝拿一隻水獸,不計代價,這水獸說的便是又原。”
長棣語氣有些不自在,“又原生在長右山,本順服於我父君的管教,但因性情不定,四處作亂,泛起水患,我父君與它在岷潭大戰,負傷難愈。它借此便逃到了洛水,也控製了那條上古聖河……之後的事,你們都知曉了。”
“又原對我說過,它曾在洛水看過十裏海棠。”之燼苦澀道,“我信它絕不會想要害別人,它很善良,它還救了我,是有人逼迫它作害的。”
“我初見又原時,也覺得他不是能作惡的人,所以才留他在這茨山境內。”仲炎也不願相信在這茨山一直安分的又原曾經是一個讓人避之不及的災禍煞星。
“他被人點了心蠱,定是被人所控,且那人是魔界之人。”長棣自覺可笑,心蠱雖說是魔界的蠱蟲,術法也由魔界之人掌握,可是長右山在鬼界,父君時常去那裏,決不可能察覺不到魔界氣息。
他懷著一些祝禱,想要理清大哥長右之事的來龍去脈。
母親生下大哥,父君據不向鬼界宣召,也不讓母親告知自己,凡是知曉此事的人都被殺害了。然後將大哥丟在晟州邊界的一座隻有巨石和湖泊的不毛之地,給山取了和大哥一樣的名字,長右。再向魔界討來一人,給大哥點了心蠱,讓大哥自此變為妖獸,聽從父君的命令到處害人。
直到大哥心中愧疚難安,向父君對決。可是受了心蠱的人怎會懂得反擊,難道是母親的執念所致?
母親那般良善之人,天命眷顧她不能將大哥養在身邊,便通了她與大哥的夢靈,讓大哥一直有著心性,不會被心蠱徹底蠶食。
逃到洛水為躲避父君,這也說明,為何大哥在洛水泛濫時,居然冒險現身,助力分洪。
隻是大哥怎會有那般高不可測的法力,能打敗父君,還能潛在洛水,以洛水造出排山倒海之勢,連北海仙龜族的人也無法對洛水行禦水之法,也難行沉水之舉。
心蠱魔蟲一旦聞不到血腥戾氣,便會吃下蠱體的法力,這也是為何大哥連區區越州山君都敵不過,最後慘死在他的劍下,此仇他勢必還在慶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