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啦……”她閉上眼睛,忽地睡去。
銅鏡上的他,脖頸光潔,確實無那相思子,什麼時候消失不見的,竟毫無察覺,但確實不久前,紅痔起過紅光,他以為是因吃下合生的緣故。
難道天劫過,便連此生情愛也置換如新了?那是不是說明,我可以去愛她,我不再情愛涼薄,不會終離散……
可是……她已得良人,心塵埃落定。
之燼醒來後,知會匆匆,忘憂酒無用。
匆匆反駁,酒是夫諸親自給的,不會有錯,這其中定有錯處,才會使得喝下難以起效。但這錯處又會是什麼,根本尋不出。
匆匆便找蘇裏嬤嬤,想問個明白,彼時,嬤嬤正搖動一隻流蘇簪子,哄著獨孤入眠。見匆匆來,放下簪子,示意小聲言語。
“嬤嬤,忘憂酒若無用可是為何?”
“你將忘憂給阿炎與之燼喝了定然無用。”她喝些清水,養育孩子著實辛勞。
“嬤嬤怎知?”匆匆不好意思道,“還請嬤嬤不要怪匆匆多事。”
她拉著匆匆的手,語重心長,“你對阿炎的情意,我怎會不知,隻是你該知道有些情愛,心不屬我,何必相擾呢。”
匆匆清淺一語,“我不求能得他的愛慕,隻求他無恙。”
她歎著氣,勸解著,“匆匆,每個人的命數都該自己做主,你應放手,讓他自在,也許你沒有發覺,其實,阿炎也是一直在表露他的本意。”
“什麼本意?”
“他為何寵幸那些女子,也許是一時興起,但更多是想要告訴你,他對你無愛,這也是為何他寵幸她們又不把她們帶回正宮,即便帶回來也隻是待幾日便趕她們走。”
“阿炎愛誰要由他自己做主。”嬤嬤看著淚如雨下的匆匆,知她不會再用為仲炎打算的借口來掩蓋自我私心。
“風流從來都不是阿炎的真性情,他癡情,深情,重情,寵幸那些女子也隻是和她們喝喝酒,唱唱曲,從未真正歡好。”她為這無妄情感,再添一刀,讓它再無滋長。
她遞給匆匆一杯酒,“喝吧,這是忘憂。”
“嬤嬤換了我的酒?”
“我也有一些,即便無需忘憂,作尋常酒水喝喝,也是好的,這酒本就難得,回味繚繞,讓人痛快。”
“我猜想,可能是仲炎與之燼吃下了西海王母練就的一種藥。”
“何藥?”
“合生。”
那日,嬤嬤見仲炎的朱砂痣,竟隱隱約約發紅光,便問詢近日是否安好。
他不以為意地說,許是與之燼一同吃下了名為合生的藥,其餘未言語。嬤嬤驚異,合生出自西海昆侖宮,由王母仙尊練就,阿炎怎會有。
一殘破書冊,記載了西海昆侖宮,王母仙尊,有兩類靈藥,一名合生,二名長生。
合生之妙在於,男女各服一丸,六十九日內,若其中一人不死,兩人之命便係於一處,同病同死,永不解。除非其中一人親自將另一人的心焚為灰燼,則合生破滅。
而長生是,凡服下,隻要守身如玉,不近情愛,便可延長天定壽命的一倍,如若心動,不出十日,便筋脈盡斷,為廢人。
至於為何王母仙尊會造出這般藥,因書冊不全,無法得知。敦貝那日,將這拾來的書冊交於蘇裏嬤嬤收著,因他要去四處遊曆,找尋很多秘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