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情是什麼意思?”她微微好奇。
“就是兩人相愛,卻無法在一起,便為愛赴死。”
她感懷,“可是我寧願相愛之人活著,即便不能相守……”
直到祖雲回去,星君也不見蹤影,她煩憂不止。
之燼欲用法力解開仙障,卻是徒勞,隻能隔著仙障大聲呼喊,但她忘了這宮裏,並無常設的仙娥與仙衛。
是星君有事瞞著我嗎?他昨晚一定是在與我告別。
她不敢多想,拔下發髻上的白玉簪子,刺破指腹,一滴血隨即變成一顆血珠漂浮在半空,她輕輕一吹,那血珠,便飛向仙障,化為一團火,灼烈燃燒,仙障頓時消失。
之燼還住在無名山穀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血能夠化為妖冶火焰,她不知是否每一隻火妖皆這般,她未曾告訴星君此事,也不知為何自己很懼怕這種妖力。
血是火,存於自己體內,會不會有一天自己也被燒成煙塵,然後消失。
她急切奔向紫彌宮,被門口的仙衛攔下。
她悻悻離開,又跑去了祖雲的柏青宮,她曾去過一次,是星君要她去催祖雲還一本叫《河川記》的冊子,那書是祖雲來找她玩的時候,趁她不注意“偷”拿的,因星君不會將藏書借給任何人。
祖雲好似已聽聞星君被貶之事,見之燼來,並未詫異,反而鬱鬱不歡。
之後,他便刻意疏遠她,她知道他是在避嫌,他不願之燼求他,可他還是不忍讓她長跪在他的正殿。
“你為了他,當真要跪於此至死嗎?”他的臉上竟有了怒色,是她並未見過的氣惱樣子。
“他犯了錯被貶人間,誰也救不了他。”
她依舊跪著,拉著他的衣袖,“我知我無法救他,但我要去找他,我要在他身邊。”
他見她這般聲嘶力竭,悲痛不已,溫柔地扶她起身,讓她坐著,也捋順她有些淩亂的發絲。
“他的事,天正司是秘審的。”
“我並不在乎他究竟犯了何罪,我隻想去找他。”之燼額間又閃著火光。
他無奈,答應了她,去神牘塔窺探天機。
她知一旦祖雲被發現偷看了天機,他便要被抓去受刑,即便他身為太子,而泄露天機更是重罪。
之燼暗暗許諾,祖雲,欠你的,我祈願今生可償還。
晟城的衙役在西郊的花子巷抓人,一些百姓在看熱鬧。巷子深處髒兮兮的角落裏歪歪斜斜地躺著很多花子,有些用黑漆漆的手抓方才從好心的酒肆夥計,每日定時提出來的泔水桶裏撈出的,還算幹淨熱乎的肉塊、餅餌在啃,另一些好似早已在街上討了食物吃飽的樣子,時不時撓撓黏在一起的發絲,打著呼嚕就地睡著。
這些花子都有些神誌不清,並不排斥衙役,任由其在這裏叫囂。
領頭的衙役目光淩冽,他就以往的經驗,正細細地在這裏麵挑選著合適的花子。他示意其他衙役,該去用繩子綁誰。
這下這些花子才有了些意識,可憐巴巴地露出苦相來。
但衙役均視而不見。一些花子開始起身,向外跑,惹得圍觀的百姓連連閃躲,怕被誤傷到,還怕被沾染了花子身上令人作嘔的氣息。
衙役將選好的五位花子都綁回了縣衙,縣令陳大人忙給巡狩胡大人扇著扇子,恭維道,“胡大人,您看,這些個花子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