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人。”
她笑著點頭,輕輕擁住他。
他咳了幾聲,顯得有些尷尬,“燼兒,不要這樣,於理不合。”
之燼放開他,趁他不注意,將手上的墨跡胡亂地抹在他臉上,然後,傻笑著看他詫異又害羞的樣子。每當她這樣捉弄他的時候,他總是會害羞,平日裏高大威嚴的他,對誰都愛理不理的他,這個時候,變成了另一番模樣,一個無辜且呆呆的空塵。
她剛來天庭的時候,一點都不聰明,還很怕生。
星君去哪裏都要給她設仙障,讓她在裏麵等他回來。他一回來解開困住她的仙障,她就一刻也不願離開他,在偏殿沐浴時,她要看著他,睡覺也要抱著他。
他無奈,隻好都依她,唯恐她不悅,即使有些時候她故意發脾氣,說她要回去,他也放下所有事,將她擁在懷裏安慰。
他教她禮法、奏樂、品茶,也讓仙娥使她習得做女子的規矩。
她不再與他同居一室,也不再傻乎乎地做些幼稚的事,讓他頭疼,她開始知曉他的身份地位,以及與他之間的距離。
但她依舊不識字,怪她太笨啦。
之燼將晟城大大小小泉屋的位置都弄清楚了,準備著偷偷摸摸進去一探究竟,雖然這有違“非禮忽視”。
小泉屋基本上都是共浴湯池,場麵很是香豔,一看就知曉她有些潔癖且超級不願與人共用某物的星君定然不會在這樣的地方出現。於是她去了本城最大也最幽靜的私人湯屋,名為“淳舍”。
基於前幾次的經驗,她以為會熟門熟路地進去,卻不曾想,這裏布置的很是獨特,可謂是曲徑通幽,景色醉人,竟不知哪裏才是湯池,還好她會飛……
終於繞過幾方大青石,看到了被翠竹圍繞的草廬式樣之湯池,輕盈的帷幔微微揚起,其中有嫋嫋而升的霧氣,但辨不清內裏,這該如何是好?
思來想去,她隻好又用法術,變了妝發,扮作侍女,舉著承盤,輕挪蓮步,款款向前。
她故作嬌弱,隔著白色帷幔道,“客官,本舍新出佳釀,請您品味。”
“進來。”
是男子,會是星君嗎?
“新來的?”他看著池邊打量著自己的清麗女子,淡淡道。
“客官為何這般說?”之燼見池中男子的陌生麵孔,些許失落。
“這裏的女子可都不敢如你一樣看我。”他輕笑,露出半個身子,踩著水中的石子,走向她。
她急忙埋下臉,起身。
“站住。”
他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冷冷地說,“更衣。”
替他更,便與他有了肌膚之親,這必然不可能。不更的話,那就一腳把他踹進池中好了。
她醞釀著,抬起頭,可她的腳竟然沒踹到他,反而撲通一聲跌入池中。
這下好了……
帷幔外,有侍女,怯怯地問:“長公子,您有何事嗎?”
許是響亮的落水聲,引得經過的侍女注意。
“無事,退下吧。”他刻意大聲說著,語氣裏有暗藏的笑意。
之燼拖著濕漉漉的衣裙,惡狠狠地看他,好氣惱,真想用法術將他困在池裏,再丟一條蛇進去,嚇死他。
此刻,他已穿好衣服,倚在池邊的軟塌上倒茶,並未喝她端來的酒。
“你究竟是何人?”
“我不願與你廢話,告辭了。”看來這個局麵,她隻能用法術脫身了。
“在人間禁用法術,真是個野丫頭。”
他不是凡人!
她受不住濕衣粘稠的感覺,既然他知曉自己的身份,也不在意了,連忙用法術變了妝發。
“我是妖,你是誰?”
“你倒坦誠,如你一般的女子很是少見。我是山君,長棣。”
山君,是很尊貴的身份,他能幫忙找尋星君嗎?
“你可知空塵?”
“你是之燼?”他略微吃驚。
她同樣詫異,“你如何知曉?”
“義妹珎兒托我幫你找過空塵。”
“真是太巧了。”她方才的怒色迅速消退,“你有何法幫我找到他嗎?”
“他是被貶下凡的仙君,要尋他,不易。”
她知這不容易,可她一定要找到他,因她很久很久不曾見到那個日思夜想的人,總覺得身體的某一部分猶如被尖刀一點點割裂的感覺,她太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