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尾聲:桑榆暮景(1 / 2)

唐縱赴台後,依然受到蔣介石的重用,逐漸成為蔣經國的得力助手。

1949年8月20日,蔣介石在台北園山成立“政治行動委員會”,由唐縱任主任委員,負責收編赴台特務人員,籌劃特務情報作業。嗣任“總裁辦公室”第七組組長兼黨政幹部訓練班副主任,旋即調任“內政部”政務次長。

蔣介石為了兒子的接班問題,可謂煞費苦心。到台後,蔣傳子之心更加迫切。為了便於長子繼位,蔣介石對黨政部門進行了改革。首先委任蔣經國為台灣省國民黨黨部主任。到了1950年,改由蔣經國任“政治行動委員會”主任,唐縱對此毫無怨言。由此,蔣經國掌控了台灣特警大權。

退出特警界後,1964年唐縱創辦台南家政專科學校,任董事長。同年調任“國防會議”副秘書長暨“戰地政務員會”委籌備處主任。參與起草《國民黨改造綱領》,並兼任總裁辦公室組長和黨政訓練班主任。著有《思與行》、《美國政治與英美政黨之比較》和《黨友之理論與實踐》等書。他是國民黨七至十屆中央委員,當選過國民黨中央委員會秘書長、常委。1969年任駐韓國“大使”,翌年回台,就任“中國農民銀行”董事長。6年後退職,受聘“總統府國策顧問”。

1981年10月,在台北市的一家高級醫院裏,一間單人病房中,躺一個病已垂危的老人。

病房裏的布置差不多完全是;白色的。隻有放在桌上的一盆花,開著淡紅的小花,透著幾分精神,傲視著這冷寂的白色世界。

“呀”地極輕微的一聲,門開了,走進來幾位中年人和幾個年輕人。午輕人說:“爺爺,我們來看你老人家了。”

病床上的老人微微睜開眼。他頭發已經全白,白臉是是一條條的皺紋,顯得很蒼老。

隻眼睛裏仍然顯出不同常人的光芒,使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一個富於計謀、深沉的人。

他就是唐縱。

唐縱揮揮手,很吃力地示意兒女們和靜子們坐下,他覺得艱累,臉上露出不願說話的神情。

於是一個兒子唐曉東輕聲說:“大家不要說話……”病房裏又恢複了寂靜。

在寂靜中,唐縱慢慢地從少年時回想著自己的一生。

一日,父親唐老板正在櫃台上算帳,忽然聽到一個孩子的喊叫聲。

“不好了,不好了,乃健跟人打架了!”

唐老板急忙跟著那小孩跑去,遠遠地見兒子被打得鼻青臉腫,但卻不哭。

唐老板快步走過去,打他兒子的是隔牆人家的兒子。他們兩家相處一向很好,唐老板忍住怒火訓斥了那小孩幾句,抱著小乃健回家了。

不一會,隔壁人家的大人帶著小兒來向唐老板賠禮,並帶來幾隻雞蛋,弄得忠厚老實的唐老板倒不好意思起來,連道:“小孩子打打架,在所難免,何必這樣。”

“小狗子,還不快向唐老爹賠不是?”隔壁家大人拉出躲在自己身後的兒子。

小孩咬著嘴唇向唐老板跪下來,唐老板急忙道:“乃健,快快讓小狗子哥起來。”

小乃健微笑著從母親身邊走過來,他微笑著把小狗子拉起來。

小狗子站起來,也露出笑容。乃健笑著湊到小狗子的臉蛋上,突然隻聽小狗子一聲淒厲的叫喊,捂著臉哭起來。

乃健微笑著走回母親身邊。

眾人看時,小狗子捂臉的手指縫中滲出鮮血來。唐老板拉開小狗子的手,隻見他的左臉被咬下了一塊,鮮血從裏麵湧出來。驚得他回來看兒子時,隻見小乃健仍微笑著看著他……

接著,他又回憶到投軍黃埔,回憶到在德國度過的那些異域歲月,以及在侍從室蔣介石身邊的時光和主政警察的幾年。回憶得最多的,則是軍統風雲及自己和戴笠、鄭介民、毛人鳳之間的恩恩怨怨。

他還回想起從大陸敗退到台灣後的事情。

有一天,唐縱這個警察總署長坐車上街,看到幾個警察扭住一個人,那人似乎有點麵熟,他趕緊命令停長車。

“什麼事?”唐縱威嚴地問。

“他偷東西吃,我們抓他,他還打人。”一個警察回答。

“唐署長,是你呀!”那人驚叫一聲。

唐縱認出那人叫王展鵬,曾當過師長,現在生活不下去偶爾會偷點東西吃。說話間,王展鵬顯得很羞愧,眉宇間依稀可見當年久經戰火的神情。

“堂堂國軍師長,流落成了什麼樣子?”唐縱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