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縱和毛人鳳惶恐地退了出來，唐縱白臉上一臉晦氣的表情，沉著臉不說話。
“唉！”過了好久，他才歎了一口氣，搖著頭說：“沒想到才當上署長，就出了這麼件天大的事。如果處理不好，警察總署的威信如何樹立？”
毛人鳳有點幸災樂禍，但他自己的責任也很重，所以顧不上看唐縱的笑話，相反地，還要幫他想一個比較好的解決辦法。
“查出是誰幹的，老子一定不放過他！”毛人鳳狠狠地罵道，“他幹的好事，弄得我們來挨委座的罵。”
“查得出凶手，自然要法辦，可是，這種不明不白的案件，叫人從何查起呀！”唐縱歎了口氣，苦笑著說。
毛人鳳神秘地對唐縱說：“能不能查得出凶手，現在還不能說，我看查出來的把握是很大的。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件事一定不是共產黨搗亂，一定是我們自己人幹的。”
“何以見得？”
“因為李、聞罵的是我們這一方。既然是我們自己人幹的，那就不一定要查出來。”毛人鳳更加神秘地說，“總裁也不一定希望我們能查出來。隻要我們能對全國的人有一個交待，使共產黨不能鼓動他們批評政府，總裁就一定不會怪我們了。”
“那怎麼辦？”唐縱不動聲色地問。
“你是‘智多星’。”毛人鳳狡黠地一笑，說：“何不自己去想？”
其實唐縱早就明白毛人鳳的意思。他比毛人鳳還先想到，但故意裝作不懂。因為這是他出任警察總署長所辦的第一件案子，不能辦得太不成樣子，否則就沒有威信，蔣介石也會責備自己。
“不過，乃健兄，這件案子我是下定決心要追查到底的。”毛人鳳口氣很堅決地說。
“那是最好。”唐縱頗覺高興，說，“總裁也命令你協助我嘛。”
“協助你老兄固然要不遺餘力，而最重要的一點，是這件案子關係到軍統的聲譽。如果不查清楚，別人會認為是軍統派人幹的。即使別人不會懷疑軍統，我們也要查清楚，因為別人會說：難道戴局長去世以後，軍統局就這樣沒有能力？總裁對軍統的信任，恐怕也要大打折扣。”
“既然你這樣想，那就更要請你大力協助了。”唐縱微笑著說。“我正愁得沒有辦法。老實跟你說，我的總署長辦公室還沒有定下來在什麼地方，總署的人事一個也沒有安排，就是我一個光杆署長。要辦這件大案，必須請你從軍統派一些有經驗的、得力的人。”
“這沒有問題。”毛人鳳慷慨地說。“不過我剛從重慶到南京，身邊也沒有幾個人。你喜歡要誰，隻好請你到重慶去挑。”
唐縱笑著說：“多謝相助。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想，一麵我於那邊查辦，另一麵，你這邊有了消息請趕緊通知我。”
毛人鳳說：“好的。還要告訴你，沈醉正在重慶處理軍統遺留的問題，你可以先打電話給他，讓他安排安排。”
正在重慶的沈醉，這天剛回到家裏坐下不久，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喂，是沈老弟嗎？我是唐縱。”電話那頭說。“打了幾次電話給你都不通。告訴你，我接連有兩天沒有睡覺了。我明天就來重慶，你給我安排一下。另外，告訴李肖白、鄭修元、許建業，都不要離開重慶，準備隨我去昆明辦案。”
“是。”沈醉答應著。第二天，沈醉駕車來到機場接唐縱。
唐縱從飛機上下來，白臉上帶著憂慮的神色，但還是勉強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