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日諜落網(2 / 2)

不到半個鍾頭,車子開進了溫泉別墅,別動隊員荷槍實彈,立即對各個路口進行封鎖。

此時已近八點,太陽的光線照在人身上熱辣辣的。別墅南端拐角上的那間平房,門緊閉著,窗簾遮得嚴嚴實實。屋裏,一對青年男女鬼混了一夜,這會兒正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他們全然不知外麵所發的一切。

“起來!”重重的敲門聲過後,黃紀良拉開門,揉揉發紅的睡眼;一抬頭猛地發現了幾隻黑洞洞的槍口。槍口後麵站著的正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戴笠,他不禁毛骨悚然,戰兢兢地囁嚅道:“幹,幹什麼?”

戴笠冷冷地說道:“快點,你們的戲該收場了!”

廖雅權知道事情已經敗露。她感到,任何的偽裝和辯解都無濟於事。她乖乖地穿上衣服,朝門外走去。

在黃紀良的公文包裏,戴笠搜出了厚厚的一大疊法幣和日元。

戴笠斷定,這是一筆大買賣,對黃氏父子與廖雅權勾結,充當日本間諜更是確信無疑。

黃紀良、廖雅權被押著帶回了南京。

戴笠雖然覺得很累,但是他還是決定親自突擊審問。

審訊室裏,陰森可怖。各種刑具一應俱全。幾個彪形大漢赤著上身,手裏的皮鞭在晃動。黃紀良剛一抬頭,隻覺一股寒氣襲來,從頭涼到腳。

“照實說吧!”戴笠對黃紀良輕蔑地說了一句。他的兩隻眼睛,直直地瞪著,一眨也不眨,像兩把尖刀要把麵前的這個人刺穿。他料到,一個初出茅廬的楞小子,怎麼也逃脫不了他的掌心。

果然,還沒等戴笠再發話,黃紀良早已麵色蒼白,汗水如注,連聲道:“我說,我全說。”

戴笠又審問廖雅權。

“南造雲子,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南造雲子一驚,“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轉而一想,一定是哪個熊包全交代了。

戴笠立即下令:“逮捕黃浚。”

約摸一袋煙功夫,黃浚被帶到了他的辦公室。

“黃秘書,幸會!”戴笠迎上前去,狡詐地一笑。

四隻眼睛對視了許久,各自射出了仇恨的目光。戴笠轉身取過案卷記錄,在黃浚的麵前晃了晃。

“南造雲子和你的兒子都已替你交代了,你還有什麼補充的?”

“我冤枉,我受騙了,我不知道那婊子是日本間諜,請戴局長明察。”

戴笠隻是“嘿嘿”一聲冷笑,接著,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死到臨頭還想抵賴!”

黃浚早已渾身冒汗,背上的衣服漸漸被汗水浸透。他無力地抬起頭,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我說,請……戴處長寬恕。”

原來,緊急國防會議還沒有結束,黃浚就趁中午回家之機,把決定封鎖長江口和吳淞口的絕密情報告訴了兒子,令其立即前往湯山密告南造雲子。南造雲子知其關係重大,冒險直接向日本駐南京大使館作了彙報。日本大使館急用加密電報一邊向國內報告,一邊通知了日軍駐上海的海軍陸戰隊司令部,使日本的軍艦、海軍陸戰隊,以最快的速度撤離了封鎖區。

軍事法庭對這一重大間諜案,立即進行了審判。黃浚、黃紀良父子被判處死刑。而南造雲子卻隻被判處無期徒刑,安然無恙地關在南京老虎橋監獄。個中原委,不但黃氏父子死也弄不明白,就連一向精明的戴笠也未必知曉,隻有蔣介石心中有數。

監獄裏的南造雲子並不甘心。她想起在間諜學校裏老師的教導:“忍”。無論多麼艱難,無論多麼危險,都要闖過去。隻要心,髒還在跳動的,就要活,活下去,完成任務,這就是日本間諜最崇尚的忍者之術。

她開始活動。南造雲子深知,在中國人看來,成事隻有兩道:黃道,乃是金錢;紅道,乃是女色。眼下,金錢,她沒有,這條道不通。可是,她並不是沒有資本,她有女色。於是,夜深人靜之時,她與獄卒親熱地攀談起來……

此時,上海的中日戰爭已趨明朗。國民黨雖然投入了七十三個師的精銳部隊與日軍作戰,但前線節節敗退。南京城岌岌可危,人心惶惶。這個情況,關在獄中的南造雲子當然不知道。但是這名獄卒心裏一清二楚。他與這個日本間諜攀上關係,倒不是為了什麼女色,他想的是日後一旦日本人打到南京,他好有個靠山。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南造雲子終於買通了這名獄卒,與日本特務機關取得了聯係。被關在老虎橋監獄裏的南造雲子和一名獄卒突然失蹤了。

南造雲子逃回上海,土肥原賢二大喜過望,特別嘉獎,設宴為她接風洗塵,並把她安排在租界裏,暫時潛伏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