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書帶著苟小雲與本明去海塞了一頓,準確來說,是苟小雲一個人海塞了一頓,而本明隻是多叫了一個菇類的齋菜,陳劍書自己則是喝了點小酒。
陳劍書回到醉生夢死,剛剛開門準備回房間睡覺的時候,剛好看見幽倩推門而出。
此時徐雪意已經睡著了,幽倩剛好走出房間,打算把那一身又髒又破的僧袍扔掉,卻碰見了讓她覺得討厭的臭男人。
陳劍書與幽倩,都看不爽對方,雖然還沒到翻臉打一架的地步,反正就互相沒有好臉色看。
陳劍書看見幽倩手中拿著的衣服,是一套很髒的僧袍,而且那僧袍,很顯然不是懸水庵的樣式,他隨意嘲諷了幽倩一句:“嗬嗬,被男人始亂終棄了?要找個新的尼姑庵了?”
幽倩本來就被林祈光惹得很不爽,聽完徐雪意的故事後,對世間男子的怨恨又多了一分,被陳劍書這麼一譏諷,她那心中壓抑的怒火,頓時爆發了出來,噌的一聲拔出寶劍,點在了陳劍書頸部。
陳劍書也沒料到幽倩火氣居然那麼大,他根本沒有想到幽倩會動手,猝不及防之下,幽倩的劍鋒已經壓住了他的脖子。
陳劍書感覺到自己的脖子,有一絲火辣的感覺,想必,皮膚已經被割開了一道口子。
這下,陳劍書有點慌,神識再快,也快不過已經架在脖子上的利劍吧?
幽倩收回劍,朝著陳劍書蔑視地看了一眼,隨即下樓。她覺得這世間的男子,一個個都隻會欺負女子,就沒一個是好人。
下樓之後,就是醉生夢死的大堂,這個地方,就是那些臭男人用錢來欺侮姐妹們的地方,幽倩一步一步慢慢地走過大堂,她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冷峻。
在走出醉生夢死的那一刻,幽倩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似乎看盡了這世間男子醜陋的嘴臉,她冷笑,笑完就是怒,怒極了又成了笑。
又笑又怒過後,最後成了麻木的表情。
幽倩的世界觀,原來隻有在懸水庵學到的那一套,然而她在下山的那一瞬間,她的世界觀已經被陳劍書的一記悶棍無情地打碎了。
因為她已經不能繼續當,也不打算繼續當尼姑了,那些佛門的律例,對於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下山以後,接觸到世俗的很多東西,她的觀念一變再變,然而這一刻,好像有些什麼,在她的內心深處覺醒了!
她不再是那個彷徨無助,把胸挺在陳劍書麵前求包~養的幽倩,不再是那個隻求男人能夠給她安穩生活、豐厚物質的幽倩,也不再是那個隻單純站在劉仙兒的角度,替她據理力爭的幽倩,在經曆過與林祈光的失敗的初戀之後,又一直冷眼看著醉生夢死裏一張張醜惡的男子麵孔,最後聽過了徐雪意那淒慘的故事,她自認已經看清了世間所有的男子。
幽倩笑了,她笑得身子都抖了,笑得癲狂,當笑聲漸漸消沉,她開始用一種舒緩但是冷漠的語氣說道。
“我早晚要把這世間男子,踩在腳下!”
說罷,她恢複冷豔、高傲的神色,緩緩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
……
陳劍書黑著臉回到了房間,被幽倩莫名其妙地嚇了一跳,讓他本來大好的心情完全沒了,他洗過澡,倒頭便睡。
雖然今日的比試,基本上都贏得輕鬆,可是再輕鬆,也是要耗費神識,而恢複神識最好的辦法,就是睡覺,讓神魂得到徹底的休息。
睡夢中,陳劍書好像聽見一個聲音在呼喚他。
“相公,我好想你,我好痛苦!”
夢裏的陳劍書,看見徐雪意被東望候府的人打了一頓,躺在路邊爬不起來,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在呼喚著他的名字。
“相公、相公……”
這一下,陳劍書‘拂’的一聲坐了起來,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做夢。
“可是,為什麼夢境會如此真實?”陳劍書坐在床上,低聲沉吟。
夢中的那一幕,就像真的一樣,陳劍書久久不能忘懷,暗道:難道是武舉殿試的日子近了,我向靖宇陛下提親的時候快到了,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陳劍書再次拿出那珍藏著的兩束頭發,看得出了神,徐雪意那個堅定的神情,恍惚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
“小娘子,你現在在幹嘛?真的是日子過得很痛苦嗎?”
最終,陳劍書也說不明白為了什麼,但是內心總是很不舒服,隻好穿上衣服,出了門,去了一趟夢境所在的東望候府門前,確定徐雪意沒有像夢境之中那樣,躺在路邊瑟瑟發抖,他才安心了一些,回去睡覺。
……
……
因為半夜醒來,又出去了一趟,第二天陳劍書是一直睡到了下午才醒來,對於一個愛煙的人來說,醒來第一件事是撒尿,第二件事當然就是抽一管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