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書呆滯了一會之後,表情恢複如初,此時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怒氣,他沒有暴怒,反而是在微笑。
隻有極其熟悉陳劍書的人才知道,他不是正常人,他滿臉不爽,一臉怒容的時候,其實隻是有丁點不高興,甚至連丁點的不高興都沒有。陳劍書真正生氣的時候,是麵無表情的,而當他微笑的時候,那麼狠抱歉,這個瘋子要發神經了。
陳劍書出了庵堂,陳榮剛好帶人來堵他了。
那些尋常的仆人家丁不敢惹陳劍書,陳榮可不一樣,他靠著大量的靈藥,如今也修入了化元境,今日陳劍書送上門來,他可要報那幾年前的一腳之仇。
陳榮比陳劍書高一些,體格也強壯一些,陳榮有點像陳源,而陳劍書則有八九成像他的娘親,陳劍書長得清秀,基本上都是遺傳自他的娘親。他們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是長相卻相去甚遠。
陳榮比陳劍書大兩歲,如今有十七,他在吃了無數靈丹妙藥之後,已經順利化元。陳榮小時候,的確很怕他那個性情古怪,又天縱奇才的弟弟,而自從吃了那一記撩陰腿之後,對陳劍書的恐懼更是深入骨髓,陳劍書在京師橫行的那四年,陳榮見了他的三弟,都要繞路落荒而逃。
陳榮覺得那一腳,還有那四年的時光,是他一生最大的恥辱,而他現在,就要一雪前恥。他隻知道陳劍書走火入魔,經脈盡斷,而後來的隱秘事情,他的母親陳林氏卻沒有向他透露半點。
因此,陳榮現在可是信心十足,他心裏想著,今天一定要把陳劍書踩在腳下,就像五年前,陳劍書把他踩在腳下那般。
陳榮攔住了陳劍書的去路,怪裏怪氣地說道:“哎呦,我親愛的三弟,你如今怎麼變得如此落魄,簡直就像一個乞丐一樣,你成了廢人,就不要到處跑,在家裏享享清福不是很好?這回家裏便好了,我這當大哥的,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陳榮的譏諷與揶揄,相當之露骨。
陳劍書抬起腳,這架勢,跟當年那一腳撩陰腿一模一樣。
陳榮嚇得退了一步,立刻用雙手護住褲襠,當年那一腳的痛楚,已經烙印在他的神魂之中,成了他童年的陰影,盡管如今陳劍書經脈盡斷,盡管陳劍書根本沒有真的踢出,他依然被嚇得臉色發白。
陳劍書冷笑,道:“你說誰是廢物?”
這話含沙射影,羞得陳榮滿臉通紅,他隨即拔出腰間的佩劍,提著劍向陳劍書走來,他今日,非要剁了陳劍書,才能解心頭之恨。
陳榮身後那八個跟班狗腿子,都提著武器,一同上前要攻擊陳劍書。
九人殺氣騰騰,卻突然成了木訥的草人,一動也不動,就是臉上那凶殘的表情,也都完全凝固住。
一瞬間,這九人身上的時間就像停止了一般。
如果有人此時用神識探索此處,就會發現,陳劍書的神魂,發出了九道神識,如同九條出洞的毒蛇,肆意狂舞,把這九人的神魂,通通困住。
陳劍書的修行方式,獨辟蹊徑,過程痛苦,進步緩慢,但他從來不曾怠惰,他現在的神魂強度,比道心境的幽倩還強上幾分。
神魂增強,神識也強上幾分,然而他進步最大的,卻是對神識的使用技巧,這世間,人們隻把神識當作化元、控製真元的輔助工具,他卻把神識當成手中的利器,加以打磨、淬煉!隻論神識控製技巧的話,這世上恐怕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陳劍書如今,已經能同時操控十二道神識,進行複雜的操作,這區區九個人,都是化元境上下的修為,對於陳劍書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陳劍書依然保持著優雅的微笑,他走到陳榮的麵前,奪過了陳榮手中的寶劍。
一個新來的家丁,想要上前阻止陳劍書,卻被一個已經在將軍府打工做了二十年的老花農拉住。
“小夥子,莫要因為一份工作,丟了小命,咱們這三少爺,可是惡人榜上的人!”
那家丁不明所以,低聲問了老農一句:“什麼惡人榜?大爺,你說的難道是天道榜的那個惡人榜?這三少爺才多大啊?”
新人家丁不相信,但是陳劍書很快便用行動,證明老花農所說的一切,絕無半點誇大失實。
陳劍書提著劍,走到了陳榮的背後,‘嗦’地一聲把劍捅了進去,然後‘唰’的一聲把劍抽出來。
那劍的劍身上,不僅滴著血,還粘著屎。
陳劍書把劍扔在地上,也把神識收了回來,他笑著對苟小雲說了一句:“小苟,幹活了!”
“啊,幹什麼活啊主人?”苟小雲覺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