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書完全沒有弄懂,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空玄門無比強大的無量佛與無限佛光,就這樣被突破了?到底是空玄門太弱?還是魔尊太強了?
那條觸角,剛一被那金燦燦的佛光照射,就不停地掙紮扭曲,而同時,觸角分泌出一種看似墨汁的粘液。
那黑漆漆的粘液,比那些上好的墨汁還要黑很多,而且這不是普通的黑,而是深邃的黑,陳劍書看了一眼那黑色,居然心中本能地對它產生了恐懼。
魔尊拓愣朽木橫行三百多年,無數人族修者被其殺害,魔尊的法術能力,早就是公開的秘密。這黑色的液體,陳劍書自然知道是什麼。
魔尊的這一招法術,叫作《荒蕪之河》,又名《時光之河》,被黑色粘液粘著的一切事物,如果沒有與其對等的力量對抗,便會被其腐朽,形同過了好幾萬年一般。
這無量大佛,由一座石山雕鑿而成,通體都是花崗岩,陳劍書親眼目睹了那堅硬的花崗岩,剛一觸碰到黑色粘液,便變成了一堆塵土。
這就是魔尊拓愣朽木的威能!
無限佛光與荒蕪之河激烈對抗,但是卻隱隱有不敵的勢頭。
就是這無量佛內牢之內,也能聽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感受到大地在劇烈地震抖,很顯然,外邊才是主戰場,這地底下的一條觸角,是魔尊的奇襲。
好死不死,魔尊奇襲的位置,剛好是陳劍書所在的監牢。
盡管那無限佛光頑強抵抗,但《荒蕪之河》的黑水依然緩緩地向外蔓延,眼看就要浸到陳劍書與苟小雲的腳下。
“小和尚,快放我們出去,要死了,要死了!”陳劍書急忙呼叫。
那黑水,又向外蔓延了一些,牢房之內,已經沒有可以站立的地麵,那花崗岩構成的牢房地麵,已經被腐朽成一個大洞。
但是,那單純得隻有一根筋的本明小和尚,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一方麵不敢違抗師叔的命令,把這兩個人放出去,一方麵又不想看著他們死於非命。本明小和尚急得滿頭大汗,急出了眼淚。
他這一急,又浪費了一點時間。
陳劍書與苟小雲已經沒有可以站立的地方,陳劍書爬在牢房的鐵柵上,而苟小雲,則爬在岩壁之上。
很顯然,他們都撐不了多久,那黑色粘液,眼看就要淹到他們了。被那黑水碰到,不是變成白骨那麼簡單,而是連渣滓都不剩下。
陳劍書又氣又惱,心想,這小禿驢怎麼這麼蠢,他大聲罵道:“小和尚,你他~媽~的給老子過來!”
他平時甚少說髒話,這次是真的被這小和尚給蠢急了。
本明慌慌張張地靠近了陳劍書,他剛一靠近,陳劍書立刻把手從鐵柵處伸出去,用那黑玉煙槍猛敲小和尚的腦袋。
“你這禿驢、笨驢、蠢驢!你師叔讓你把我們關進來,有說不讓你把我們放出去嗎?笨蛋,你倒是想想其中的道理!”
對哦,師叔隻說了要關著這兩位施主,沒說不讓放他們出來呀!
本明小和尚像恍然大悟一般,立刻拿出鑰匙,打開了關鎖牢房的鐵柵。陳劍書立刻順著鐵柵爬到牢房之外,伸出手把苟小雲也拉了出來。
他們剛一出來沒多久,就是一眨眼之間,整個牢房被黑色粘液腐朽得塌陷了下去,就是那精鋼打造的鐵柵,剛一碰到黑水,就立刻生鏽,然後別稱鐵鏽渣,最後連渣都沒剩下。
陳劍書看著那幾個呼吸的功夫就消失不見的鐵柵,心有餘悸,又忍不住要用煙槍敲那小光頭,結果他的手舉起,卻敲不下去。
本明這小和尚,居然滿臉愧疚,在抽著鼻子。
陳劍書真的有點不知所措,他覺得有點不知道怎麼應付這小和尚,這化身境的空玄門高徒,居然會哭鼻子?
陳劍書這輩子見過的化身境,都是胡須頭發白的老頭子,他還曾經指著那些人的鼻子一頓臭罵……這化身境的年輕小夥,他居然不知道怎麼應付。
不過此時不是糾結這些閑事的時候,那牢房裏的空洞,被黑水腐蝕下,又大了幾分,如果不趕緊逃跑,隻怕這外邊也不安全。
陳劍書那狠狠舉起的手,輕輕地放下,微微地敲了小光頭一下,道:“小光頭,別哭了,多大的人還哭,趕緊逃吧!在這裏,大家都使不出法術,再不跑要死!”
陳劍書帶頭,帶著苟小雲與本明向出口的方向跑,跑了幾步,本明突然停住,扯住陳劍書披著的貂皮,然後指了指旁邊一間住著囚犯的牢房,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陳劍書。
那囚犯,顯然是一位妖族。
本明放了陳劍書與苟小雲,他知道隨著那黑水不斷蔓延,這附近牢房的囚犯,都要死,這小和尚,居然想把其他囚犯也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