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鳩血乃奇毒,非劇毒,隻對人的經脈造成無法恢複的傷害,但是對於身體的損害,卻不太大,隻要服用適當的溫補藥物,調養個一年半載便能痊愈。簡單來說,陳劍書是隻斷了經脈,身體卻無大礙,如今他雖然尚未痊愈,但也不是虛弱到生活不能自理。
陳劍書慌稱走火入魔,為了掩人耳目,自然也要有走火入魔的樣子。
至於那大小二便也需要人料理,做戲要做全套嘛。這其中考慮,陳劍書從來沒有跟苟小雲解釋過什麼,不需要也沒必要,那內裏還有沒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緣由,便不得而知。
他本想著一直裝作這副快歸天的模樣,直到功法大成的那天,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今天居然因為苟小雲的一個誤會,情急之下壞了他處心積慮的計謀。
可是陳劍書不得不出手,因為他不出手,捎牙兒便要敗,捎牙兒敗了,這寶船上的人,通通都要死。
隻因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心急如焚的陳劍書,也顧不得這船上可能有那個老女人的線眼,直接奔向了那紫衣少女。他因為真元盡失,無法使用法術要訣,隻能使出他的那一招成名絕技:撩陰腿。
更巧合的是,那紫衣少女剛好是每個月心煩氣躁的那幾天。
於是乎,種種因由之下,出現了詭異的一幕,苟小雲一抓打掉了捎牙兒兩顆門牙,居然冒出了火星,而紫衣少女吃了陳劍書一腳,出血量超大。
可惜,陳劍書還是慢了一步,那法訣已成,真元以銀鏈為核心,結成一個法陣,射出一束銀光。捎牙兒被苟小雲打得暈頭轉向,竟不知躲避。
情急之下,陳劍書把手中的煙槍擲了出去,堪堪打中了銀鏈,讓那法陣的攻擊路徑稍稍偏了一些,沒有直接命中捎牙兒的要害。
隻是這銀鏈並非凡物,盡管紫衣少女修為不足,發揮不出它威力的萬一,而那銀光也打偏了不少,但是真元激蕩之下,捎牙兒還是受了內傷,吐血伏在地上。
那飛在空中的煙槍似有靈性,回到了陳劍書的麵前,他接住煙槍,擋在了捎牙兒的身前。
白衣少女微蹙著眉頭,心道:他真的是惡人?居然出手幫助那蠻不講理的捎牙兒?
隻是這被陳劍書參了一腳的好戲,這下又突然峰回路轉。
那兩名本是低頭垂手的仆人,突然抬起了頭,他們的眼睛,居然都長著豎瞳,這是妖族的特征。兩個暗黃色的法陣分別在兩人身上顯現,炸裂開來,隨風飄散。
隨即,他們的手腳皮膚開始變色,並且長出絨毛,絨毛迅速長長,成了堅硬的毛發,他們的臉上顯露出特殊紋路的花紋,而此時,他們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那兩個仆人模樣的男子,居然是妖族!
此後,那幫腔的兩個小白臉,身上也呈現一模一樣的變化,也是兩隻妖族。他們借機找捎牙兒的麻煩,目的便是借紫衣少女的手,救出那捎牙兒功法鎮壓的同伴。
這寶船之上,突然出現了四個妖族,嚇得船上的乘客魂飛魄散,小兒啼哭,大人慌不擇路,隻是這界川之上,根本無路可逃。
妖族與人類的修行方式大同小異,隻不過他們修的是妖元,而人類的是真元,這妖元真元,皆是天地靈氣所化,本質上並無區別。他們在體內累積妖元,結的是內丹,而人類以神魂聚合真元,結的是道心。更高的境界,人、妖兩族的修行方式差異更大,但依然是以經脈及天地靈氣所化的‘元’為本。這也從一個側麵,說明陳劍書的想法有多麼的異想天開。
妖族不叫化元,叫納元,實力與人類化元境的修者相仿,這四名妖族,出現在遠離妖界的滄瀾界,實在讓人匪夷所思,滄瀾界道行高深的修者多的是,且不談那青玄子座下的九子,就是梁唐宮中的供奉,軍中的大將,哪人不是有天大的本事,這區區四名納元境小妖,動動指頭便能讓其神魂湮滅。四妖來到滄瀾界,這目的為何,確實值得讓人思慮。
然而他們道行確實不足畏懼,但是在這寶船之上,卻是毀滅性的力量。一個身負內傷的捎牙兒,一個大出血的紫衣少女,再加上隻有凝識境的苟小雲,根本不是這四妖的對手。
至於陳劍書,此情此景,換了誰都會把這經脈盡斷的廢人忽略不計,就是那山野村夫,憑著一身力氣,也比軟腳蟹一般的他有用。
陳劍書手持煙槍,擋在四妖麵前,帥氣是帥氣了,但是他能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