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那胡人的身子,伴隨著泛黃的落葉摔倒在地麵之上。一陣陰涼西風吹過,此時的屍體上已經鋪上了幾片枯葉了。
薑凡看著眼前這這一切,一股不可名狀的感覺湧上心頭。這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他不怕殺人,而且他也殺了很多人——在這片土地上想要活下去就要學會殺人。可是有時候他也很討厭殺人,看著鮮活的生命從刀尖上流逝,薑凡偶爾會倍感惆悵。
“咕咕——”矛隼小灰嘴裏發出低沉的聲音,輕輕撲騰著翅膀,從半空中緩緩落到了薑凡的肩頭。
“嘶——!”薑凡鄒著眉頭、咧著嘴長吸了口氣。他胸那道三寸長的傷口還在往外淌著鮮紅的血液。因為強撐著砍下了那胡人的腦袋,讓他原本的傷口扯得更加大了。
劇烈的疼痛感襲擊了薑凡的整個身體,他踉踉蹌蹌的身形就像是巨風中破舊的桅杆一般,搖搖欲墜。相較於那些隻能作為生活調味劑的多愁善感來說,這來自身體的疼痛要真實許多。
“小灰我沒事,這種傷口還算不上什麼。”感覺到肩頭小灰的關懷,薑凡強忍著疼痛擺出一張笑臉擺擺手說道。
薑凡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塊唐軍最常用的止血棉布,給胸前的傷口做了個簡單的處理。
不得不說,棉布上帝國研發的特效止痛藥確實十分有效。在用上這塊止血棉布後,那劇烈的疼痛感已經減輕了很多。
此時薑凡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就在剛剛他與那三個胡人纏鬥的時候,隱約間他曾聽到了那位胡大人的聲音。隻是當時情況緊急,容不得他分心去看。現在解決了敵人後,他又回想起了此事。
在確保自己的傷口處理好了之後,薑凡立馬撐著身旁的樹幹站直了身子。緊了緊身上的破舊的軍裝,將那柄彎刀放回到身後。而後對著肩上的小灰說道:“走吧,趕緊回去看看。那位胡大人好像已經來了。”
說著,便看見薑凡飛快的往樹林外跑去。
沒一過會兒,薑凡便跑回到了最初埋伏的那顆樹底下。李將軍的那張靈寶弓安靜的躺在原來的地方。再往下望去,隻見在一線天口那位欽天監的胡大人緊閉著雙眼,背著一柄長劍筆直的佇立在原地,頂著風口一動不動。
而這次,這位胡大人給薑凡的感覺和第一次相見時完全不一樣。
隻見那胡大人穿著一件灰白色的緊身道服,腦後的白發盤成一個錐髻。在他胸前一把白色的胡須隨風擺動,欲靜愈動。整個人的感覺就猶如一柄靜待出竅的利劍,隻待劃破蒼穹那刻。
而在胡大人對麵,那位胡人的祭司則是依舊耷拉著腦袋,厚重的上眼瞼下垂,看上去仿佛他一直都是半眯著眼。而與開始不一樣的是,他已經在他身旁漢子的攙扶下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在他那鄒巴巴的手中,緊緊地握著一根看似普通的黑木杖。整個人都給人以一種沉穩的韻味,那感覺就仿佛他能容下天地間的一切。
胡大人與胡人祭司相對而站,各有氣勢。
薑凡小心收起地上的靈寶弓,對著肩頭的小灰說道:“小灰,我下去看看,你在這等著,看有沒有什麼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