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李誌探聽到了些風聲,馬上集合李家所有人商量說:“這次的運動規模來得不小,聽說老吳的位子也要坐不穩了,而且有消息說,整風運動的頭目就是上次批鬥我們全家的那家夥,他很有可能會馬上就會抓捕我們全家,都怪李立,上次幹嘛打得他這麼慘呢,門牙都被打掉了!”李立說:“上次老爸提到,是禍躲不過,躲過不是禍,如果老吳的位子都坐不穩的話,這次的禍恐怕我們是躲不過了,看來走為上著是對的,隻是不知道老吳答應咱們的事情辦成怎樣呢!”
正在所有人都議論紛紛的時候,李福臨忽然說:“罷了,我們還是別等他們來抓,早走為上,今晚就走!我昔日的兄弟道上還有些關係,村外碼頭上的船隨時都可以用!”李立問:“現在就走了,那些金子怎麼辦?”“金子可以日後再想辦法,這些錢財的東西該你的就是你的,跑不掉,不該你拿咱也沒轍!”李福臨顯得特別冷靜,又有回了昔日黑幫老大的幾分姿態。
這時外麵忽然吵鬧了起來,好像有一夥人正要洶湧闖入。李立心裏一涼,心想:“完了,莫非他們現在就要抓人了?”
沒等所有人都站起來,大廳當中就闖進了一夥荷槍實彈的民兵,為首的正是上次批鬥李家的那位領導。
“怎麼啦,人這麼齊,想逃跑?”那人叉著腰,圍著李立一家兜著圈子,一邊兜一邊繼續說:“知道我現在的身份嗎?縣土改工作組組長!知道我真實身份嗎?告訴你們吧,我姓梁,人們都叫我梁二兩,梁老膽就是我哥!”李福臨一聽,站了出來說:“原來是上門尋仇來,你哥是我殺的,和這裏所有人都無關,要為難就為難我自己好了!”梁二兩冷笑一聲說:“哼,當年要不是為了幫忙李家運東西,你會至於殺我哥?說這事情和李家無關?簡直笑話!都先捆起來再說,待明天在大會上再好好揭一下你們的醜惡嘴臉!人民政府萬歲!共產黨萬歲!”趁梁二兩身邊的人也順勢喊起“共產黨萬歲”的間隙,李立朝林萱等人使了個眼色,眾人都會意點了點頭。說時遲那時快,隻見李立忽然轉過身子,以鬼魅般的身形兜到梁二兩身後,一把掐住了梁二兩脖子。
“讓你的人都退後,否則我手上一用勁,你就得馬上去見你哥了,放著大好前途不要豈不可惜?”梁二兩不知李立是會功夫的,仗著自己混過黑社會,正想用力掙脫出來,無奈發現自己怎麼動都始終在李立的掌控之下,隻好放棄掙紮了。“你們退後,退後!”梁二兩沙啞著嗓子喊道。
李立朝林萱點了點頭,於是林萱馬上喊大家進內屋帶上早收拾好的行囊,各人抱上孩子一一往外撤離,李立則始終掐著梁二兩脖子步步殿後。一行人逐漸退到了甜水河邊的碼頭上,梁二兩的人一直緊隨不放,卻也不敢造次上前。
李福臨小聲對林萱說:“那邊船上麵是自己人,但一會你們上去後要裝作劫持...”林萱會意,帶領大家上了李福臨所說的船,並一直用劍抵在船家脖子上,直到李立也退到了船旁邊。李立對梁二兩說:“這次算你識時務,不過現在還不能放你,要等我們離開了碼頭再說。”接著,李立就掐住梁二兩脖子上了船。林萱命令船家馬上開船,在夜幕下,船隻逐漸遠離碼頭,眾人眼裏不禁都落下了淚,沒有人知道日後能否再回三家村了。
船隻沿甜水河行駛至銀洲湖海口時,李立將梁二兩推下了水,高聲對他說:“但願你會遊泳吧,你背後幾十米處就是岸邊!”
逃離了三家村,李立站在船頭仰望著夜空歎氣說:“幸好不是月黑風高,隻是想不到會在這樣的境況下離開生活了多年的老家,阿福也跟我們走了,不知道國平現在怎樣了呢...還有師傅陳良,連拜別他的機會都沒有!”船隻就這樣航行了近一小時,一直到了崖門口的外海處,這時,一直轟隆著的馬達聲忽然止住了。過了半響,船家上前對李福臨說:“福哥,真是抱歉得很,馬達壞了,看來我們隻能扯上船帆航行了,現在沒什麼風,會慢很多的。”李福臨依著欄杆望著漆黑的遠處答道:“慢就慢吧,沒人追來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