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喊來了軍隊裏的衛生兵,吩咐其為洪爺包紮傷口的同時,一邊對洪爺說:“你這陳老爺子都一大把年紀了,幹嘛不好好呆在你的尋皇村呢?現在這樣的形勢分分鍾會要掉你命的,我可不希望當年一起患難過的兄弟會不得善終呀!”
洪爺歎氣說:“一次為匪,一生為匪,阿力兄弟對我們一直不薄,現在這樣的情形下我不支持他如何說得過去...”
李立檢查著他傷口問:“看來這一次你身中了三槍呀,洪老爺子你這次怎會如此不濟呢?”
“胡說,我隻中了一槍而已,這也是我這輩子第一次中槍!”
李立仔細看了看,不禁啞然失笑道:“果然是一槍,而且依然證明老爺子你命大著呢!”原來,在洪爺奔跑著逃命的時候,一顆子彈從洪爺的右側後腰進入,又從前腹下麵穿透而出,最後射進了他正奔跑擺動著的後肘裏,雖然身上有三個槍眼,卻都不是致命的。
為避免意外的發生,李立特意安排人將洪爺送回了尋皇村。
這時,李立見眾官兵都圍聚在一處山洞前--就是當年他們曾犯險的老虎穴了。見李立過來,洞口前的李國平對他說:“現在就鍾阿力一人躲進了山洞裏麵,這洞口內部狹窄,看來一時也無法強攻進去了。”李立說:“就算他在裏麵彈藥糧食充足,不過我知道裏麵隻有一處水源,截斷了那水源就不怕他不出來。”見李國平一臉驚奇的樣子,李立補充說:“這地方,其實我幾年前才來過。”
“是六百多年前...”阿福正閑著沒事幹,“如果變化不大的話,那水源就在洞後麵石隙間,你老爹還曾經利用縮骨功夫從那小小的縫隙裏爬過出來呢...”阿福對李國平吹噓說。三人一邊走一邊說,很快到了石洞後麵。李國平打量著阿福所說的石縫,怎麼也不相信眼前胖豬敦似的阿福還能從裏麵鑽過出來。
“往這些石縫之間填上黃泥,就算依然有水滲透進去也無法再喝了。”李立對李國平說。
完成這一切後,李國平對李立說:“這裏已沒你們的什麼事情了,我會繼續守在這裏,等著鍾阿力鑽出來。”“然後呢?”李立雖然已經知道會是怎樣的結果,還是不無惋惜地問了聲。“上頭下的是格殺勿論的命令,自然是...”說著,李國平用手在脖子上做了個手勢。
數天後,縣城裏傳來了鍾阿力被殺的消息。不過這一次,李國平還是沒能因此大功得到升遷,理由是“存在和*串謀之嫌”。
一天,李國平悶悶不樂地回到了三家村,拉上李立等一夥人到酒樓喝起了悶酒。
李國平說:“看來呀,我這團長是當到頭啦,在國軍裏再混恐怕也混不出什麼樣子來了。”
李立說:“誰讓咱們做人處處當的是夾心餡呢,這叫兩頭不討好,我們早就對此已習以為常了,看開點吧哥們!”
“夾心餡?夾心雲吞吧,這一塊餡哪一層皮的,都不知道哪一層雲吞皮下的餡才地道正宗...你們可知道,阿力是被我親自打爆腦袋的,那一槍開過後,我都搞不清楚我李國平算是什麼人了,好軍人?好朋友?為民除害?屠殺友人?好像什麼都曾經是,好像又什麼都不算是...”
這時,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一位茶客回過頭用國語說:“夾心雲吞,比喻得好!隻有當天下隻有一個政府,一支軍隊,一種製度的時候,這許多裏外不是的尷尬才能徹底避免...”說話的人正是野戰軍裏的老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