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李國平忽然又跑了過來李家大院,看得出,他神色有些不安。
李立發話了:“李團長,年紀上你是我們的老大叔,但輩分上咱們卻是同輩,有什麼事情就別躲躲掖掖的啦!”李國平說:“那先答應我,你們都不許生氣呀!”李誌慢條斯理說:“生不生氣就事論事,該生氣的時候就生氣,否則做人多沒意思?”黎燕在一旁推搡了他一把。
李國平這次來其實已決定豁出去了,於是說:“上一次時候,我不是說過和解放軍打仗是件痛苦的事情?現在上頭就有命令,要麼完成一個任務去抓一個人,要麼繼續去和解放軍打仗,你們說我該怎麼選擇?”
李立說:“打仗死的人多,從道理情理天理來說,當然是選擇抓人了。”
“可抓的是誰你們知道嗎?是單眼英呀!政府都抓她幾十年了,黃飛鴻也曾去抓她,最後都徒勞而返,我這本事能奈她何?何況,她現在是鍾阿力的女人,這鍾阿力我也不好去得罪。”
“黃飛鴻?那時候他已經快入土的年紀,當然抓不動她了;要不是鍾阿力的因素,我李立肯定能活捉這婆娘!”李立當眾吹噓說。
“抓什麼婆娘呀你們?抓單眼英我第一個支持!”李華近正好從門外走過,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要不是本人有點運氣,上一次在棺材潭的時候我就已經遭她借刀殺人暗算掉了,我發誓過,有生之年裏不會咽下這口鳥氣的!”李國平見這事有李華近的支持,喜出望外,當即補充說:“抓了這婆娘,我就會被升旅長,到時我在這村口一站,看還有誰敢打三家村的主意!”“可是鍾阿力那邊如何交代?他始終和咱們村是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李立擔憂的說。
“做大事,有得必有失,”李華近說,“國平的事可算其次,我個人的恥辱也可算其次,可是光有一件事,她就該抓,該千刀萬剮了!”說到這裏,李華近到房間裏找了封書信出來,“這是海宴那邊老甄村子寫來的信,自從你們上次和他們不打不相識,老甄村和我們三家村已經有幾十年的情誼了。”
李立倒是一直知道,海宴村民對單眼英從來都是恨之入骨的。
“這封信裏說,日本人剛來的時候,單眼英曾進村打劫,這單眼英圖的是財,拿了錢她就走了,走的時候卻依然沒給村裏的男人鬆綁。結果日本人進村了,才那麼七八人,他們就當著村裏男人的麵將村中婦女給糟蹋了不少...那可是海宴村村民一輩子都記住的恨呀,日本人固然可恨,但首惡還是非單眼英莫屬!”
李立聽到這裏,也不禁咬起牙來說:“這婆娘也當真不是人,搞不懂鍾阿力為何會和她搞到一起呢!”
“單純男女關係上有時候是說不清是非的,這事情和阿力無關,不過我們也不能因阿力就放過這婆娘,一報還一報,這也是阿力喜歡那女人需要承擔的後果。”李華近語重心長的說。
見老爸如此表態,李立等人知道這事情是非攬下不可的了。當下,眾人就一起商量起計策,打算活捉單眼英。
“為保險起見,這事情自始至終都不能暴露你們的聲跡,而將抓人的事情都攬到我一人身上,”李國平首先說,“畢竟我是官她是匪,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我抓了她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會有太多人譴責,最壞的結果隻是,我和阿力兄弟的交情就完蛋了。”李立點頭同意李國平的想法。可是既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又要活捉到這通緝了幾十年的女人,這其中的難度確實是不小。
李華近提示說:“這單眼英天不怕地不怕,但你們都知道她的左眼是如何失去的,她唯一怕的就是鬼神等肮髒東西,這就是我們目前唯一知道的她的弱點。”經此提示,李立和李誌對望著,兄弟兩不約而同對拍了一下手掌說:“一意就這麼做!”沒等眾人明白什麼回事,李立一巴掌拍醒了正在一邊酣睡的阿福,阿福抬起頭周圍打量了一下問:“怎麼了?開完會啦?”李立說:“開會是沒你的什麼事,不過眼下這事情需要你馬上連夜到蘭英幫總寨跑一趟,帶上這字條。”說著,李立攤開紙張,在上麵寫下了“曾子曾孫,九殞一存,英雄狗熊,死生難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