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小滿青玉案 (1)(1 / 3)

是寂寞與恐懼將你送來做了我的鄰居。

我知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

因為你的孤單,因為你的寂寞,因為你的叛逆都是無法同我分享的東西,就像是我明明知道你孤單,卻也無法替你將它改變成快樂。

我隻是想以一種曖昧的姿勢與你擁抱。

每次與你的相逢都是無聲無息,如同年輪的回歸線,將你手中水色的光暈,建築成了你那質地柔軟似白瓷般的臉。

隻是如果做不到健康地活下去,做不到柔韌地活下去,最起碼也要努力地活下去,為的是等待那個曖昧的擁抱。

因為你不是崔斯坦,我也不會是伊索德。

我們沒有義務來犧牲自我的幸福去拯救王國的複興。隻想把這次重逢當做是一場旅行,一場可以讓地麵上的石頭親吻雲端的漫長而又簡單的旅行。

就像是我依舊會停留在這裏,

親愛的,我在這裏,始終都在這裏。

——Never say goodbye,ever say goodbye.

——If I ’ve been here.

01

你遇見了誰,誰又遇見了你,在這場夏日的終年裏,我們能夠得到的隻有被上帝眷顧而最後又同樣被遺棄的結局。我痛恨這個世界,我甚至痛恨一切。除了紀川釋與我自己。

我明白,我清楚,他根本不是Sid,而這個世界上也絕對不會存在他的Nancy。就像是我對他的愛已經多到連“我愛你”這三個字都不能表達的那種苦惱而又悲慘的地步。好比雨後牆角裏的芳草淒淒,淒涼的淒。因為我的好脾氣已經全部都被他用完了,我沒有辦法再對自己或是任何人撒謊。所以,我必須對所有的人宣布,包括我的父母在內:

——He’s not my friend,he’s my lover.

——摘自伊朵朵語錄

02

“昨天夜晚十一點鍾左右,位於青川路的職高技術學校附近發生了群毆的暴力事件。其中有三名技校二年級的男生傷勢慘重。一名腹部被利器所傷的受害者仍舊在醫院接受治療,目前,警方仍未查出凶手是誰。據目擊者描述,發生群毆事件的主要原因似乎與當地附近一家名叫‘SEVEN SEVEV SEVEV’的CD店有關。不過,店主強烈拒絕記者采訪……”

“——巴西隊重新逆轉局勢,現在是9號羅納爾多接球傳給同伴——”

易柏瞳握著遙控器皺著眉頭轉向正要向自己表示驚詫的父親:“爸,你真的很喜歡看一些‘傷亡慘重’或是‘暴力事件’的新聞報道麼?”

“我不過是在關心你學校附近的治安狀況而已。”易舒瞅了一眼女兒手中的遙控器,然後正色地說道,“我就知道你們學校對麵的那個技校總是出問題,大概確實都是一群沒什麼素質的孩子,大晚上也要在大街上跟人打群架發生暴力事件。現在的社會還真是變得不一樣了啊……”

“不要把一個錯誤當成是帽子扣到一群人的頭上,這是不公平的說法。”忽然覺得父親的口氣變得像是化石年代的古董一般。易柏瞳取下掛在椅子上麵的書包,徑直地走到玄關旁穿鞋子。

易舒略感困惑地打量著女兒的背影。他不明白自己那平時對任何“暴力事件”都漠不關心的女兒為什麼會在今天早上聽到新聞的時候變了臉色。

“——你遇到什麼事情了麼?”做父親的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微小的變化一般。

“沒有。”斬釘截鐵地否定。

“是麼……那就好。”易舒鬆了一口氣,頓了頓又繼續起了方才的話題,“技校的那群孩子總是讓人覺得放心不下的危險啊。搶劫、偷盜,他們真的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樣子。聽同事說,那個學校的男孩子還會把瑞士軍刀帶在身上……”

搶劫。偷盜。瑞士軍刀。

這幾個字眼頓時就讓易柏瞳感到自己的情緒產生了莫名的波動。

盡管已經過去三天了。可是每次聽到與“刀”、“偷盜”、“CD”有關的詞語都會使她背脊迅速地僵硬起來。

“嗯,我該去學校了。”易柏瞳提了提鞋,然後站起了身。

“晚上早點兒回來,”父親突然叫住了她,沉吟了片刻之後又重新接著說下去,“……我有事要告訴你。”

總覺得父親說得很鄭重。似乎不是“有事要說”,而是“有重要的事要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