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整個人猛然一呆，腦中轟然如煙花綻放，呆呆的望著坐在那裏神色未變的顧至夏，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有說。飛快的走出麵試室，一腳踏入電梯的時候，白江的心跳都還不穩。他這麼說，究竟是什麼意思？
六年前，他親手寫下這樣的句子，六年之後，他帶著一身風雨回來，在她耳邊喃喃的也是這樣一句話。那時候她並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有什麼意義，此時卻怎麼都覺得膽戰心驚。
滿懷心事的敲開了總經理辦公室，李總正站在窗戶邊上，窗簾束起來，他沒有回頭，“是白江吧。”
“是我。”白江輕聲回答，“不知道李總……”
“到我這裏來。”李總打斷她的話。
白江隻好朝前走去，並肩站在窗戶邊上，從十八樓俯瞰整個青城，一切像是隱藏在一層水汽之中，從潑墨的藏青之間又隱然露著幾分白。
“你看到了什麼？”李總問她，“站在這裏，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站在平地所看不到的風景。”白江回答。
李總點點頭，“人總是想要往上爬，越爬越高，最終立於萬人之上。”他頓了頓，像是在斟酌如何開口，“但是很多時候，絕大數人隻能站在原地，看著別人走上製高點。”
“李總到底想和我說什麼？”白江無法理解他的意思，“還有，為什麼我要成為新總監的助理。”
“因為這是他的條件。”李總眼神露出幾道精光，“這是他開出的條件。維持公司高層人員不變動，但唯一的條件，就是你成為他的助理。”
白江腦中崢然一陣脆響，繃緊的那根弦悄然斷裂，白江想了許久，“為什麼？”
“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李總饒有興趣的看著她，“你該問你自己。”
“至於我為什麼和你說那些話。”李總笑了笑，“是因為我還想站在這樣高的地方，所以不得不讓你成為他的助理。白江，我隻是希望你能理解公司所作的決定。”
“哼。”白江哼笑一聲，“可是那些與我有什麼關係？”
“白江，你要相信，現在公司高層的任何一個股東都可以向你追究司法權力。”
白江身子一顫，麵上刷白，她心中惱怒，卻也不好發作。上次李總說，沒有證據證明是她做的。而如果動用司法，那麼她根本沒有辦法證明那些不是她做的。
兩難的境地，如果選擇答應，那麼加官進爵薪水更高，公司高層還可以不變，沒有人需要丟了飯碗。如果不接受，那麼就等著被公司推上法庭見。
白江忽然笑了，“所以，我根本沒有任何一絲選擇的權力。”
李總有些抱歉的看著她，“所以，對不起，白江。”
白江卻已經轉過身，聽到他的話，腳步微頓，緩緩說，“這其實……不關你們的事情。”
她隻是在忽然之間，有些明白了顧至夏說的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曾經隻是覺得唯美神情的一句話，此刻卻如此形象的橫在她麵前，她無法選擇，隻能被迫的接受。
下到人事部，小張陪著笑臉等著她，現在怕是整個公司都知道了吧，因為她白江，整個公司高層不需要變動。可是誰保證不會有閑言碎語？更加頭疼的卻是後麵的路必定會更加難走。她幾乎都預見了，夏梔子會有多麼的暴跳如雷。
顧至夏這麼做，等於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